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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戴笙抽剑,“滚出来!”
    这一声低吼,吓得章蓉蓉主仆肝胆俱裂。玛瑙含泪将章蓉蓉往里藏了藏,这才硬着头皮走出,抱紧了胳膊,“大,大爷饶命。奴婢没好意思惊动贵府下人,打算自己给主子煮一碗姜汤,却不小心走迷瞪了,并非鬼祟之人。”
    戴笙慢慢走上前,似乎要确定玛瑙的身份。
    孤立无援的深夜,一个行为举止诡异的高大男人在靠近,玛瑙本能的害怕,脚下就不禁往后退了两步,总共也就两步,她的身子就如同被点了穴,惊愕过度的眼球不断大睁。
    戴笙拔.出贯.穿了女孩腹部的长剑,玛瑙应声萎顿在地。
    花藤后的章蓉蓉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儿,戴笙的脸就从阴影中显现,扯着她脖子拖出来。
    “救……呜呜……”章蓉蓉感觉喉间一紧,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此时此刻,她真应该感谢章家列祖列宗,赐予了她这张正常男人看了都要心动的脸。
    戴笙掐着她的脖子,犹豫了一下,真漂亮,如同媛表妹一般的令人惊艳,却又是完全不同的美丽。反正他已经得罪了怀平郡王,那就再得罪一笔吧。
    他忽然笑了笑,将章蓉蓉扛在肩上一并带走。
    章蓉蓉哭着喊了声玛瑙,戴笙的目光令她极不舒服,那样的目光,她曾于许多觊觎她的男子眸中见过。
    这不可谓不震惊,却也在情理之中。戴笙虽不似女宿那般主动,但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可能对美色无动于衷。
    那么他今日为何敢撕破脸?
    章蓉蓉如何也想不通,只能以己度人,想起了汤媛,是了,一定是汤媛害她!
    如果汤媛以为毁了她的清白就能清除她在五哥哥心中的位置,那就大错特错,如果她受了伤害,五哥哥只会更加心疼,更加不舍得抛弃她。
    不,不,不是汤媛!
    戴笙今儿个一早才送她离开,如何晚上就能赶回来?
    那只有一个解释,汤媛也出了事!章蓉蓉如坠冰窟,猛然弹跳起来,尖叫,“五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戴笙亲了她脸颊一口,笑道,“你五哥哥,真是全天下最有艳福的人。”
    远在京师的贺纶,做梦也不会想到与他有关的两个绝色美人儿,已经被其他捕食者瓜分殆尽。
    话说他甫一入京,正赶上出殡,连皇宫都没来得及入,他就在一群内侍的服侍下换上孝衣麻服,与众宗亲扶棺出城。
    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既哀痛亦清醒。
    老六长高了不少,眼眶红红的,当晚,趁着一点空隙,在没人的地方,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老七没了,小八在母后肚子里也没了。各种妖魔鬼怪冒出来给母后使绊子,就连和熙也差点没了!”
    他与和熙是龙凤胎,一个肚子里同时长大的,很多时候不用见面或者不用开口,就能隐隐约约的感知到对方,尤其当对方特别想让你感知的时候。
    在贺纶赶到京师以前,四月初五那日,守灵的贺纯心神不宁,只好找个理由溜出去透气,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着他的魂,引他抬脚朝一个方向走,越走那心神不宁的感觉就强烈,直到迈入沁园的留香池畔,和熙在水中挣扎。
    妍淑妃蹲在岸边,柔声道,“和熙莫急,姨母马上为你喊人来。”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贺纯大声呼救,纵身跳了进去,他很努力的将和熙推出水面,并求姨母拉和熙一把。毕竟九岁的小孩力气有限,妍淑妃却无动于衷,甚至在他将要爬上岸时踩了他的手,若非暗卫出现的早,这金童玉女般的龙凤胎真真要随自己的父皇一起殡天了。
    贺纯忘不了妍淑妃伫立岸边的目光,那么冷,那么静,就像没有生命的雕塑,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和熙在水中沉沉浮浮。
    他与和熙被人拉上岸后,妍淑妃就晕倒了,晕了一天一夜,翌日在慎刑司醒来,不言不语,也不吃不喝。和熙却至今未醒。
    章皇后如今瘦形销骨立,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燃烧着所剩不多的能量。
    贺纶问贺纯,“这些事为何不写信告诉我?”
    “母后说不能给你添乱,而且咱们的暗卫很尽责。若非他们,我与和熙难逃此劫。”贺纯抹着泪道。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因为他感到无力,只恨自己为何不能一夕长大,像五哥一般的高大,撑起一片天地,保护母后与妹妹。
    贺纶良久无言,摸了摸贺纯的小脑袋,“把眼泪收起来,男子汉不应为怯懦而哭。”
    贺纯惊讶的睁大眼,眼泪却流的更凶。这是第一次,五哥没有因他哭泣而斥责,还把话说的如此委婉。
    出殡之后,就是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这时候已经不需要百官来参与,百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们要在新帝登基前处理各种积压要务,以备登基大典。内阁负责拟章程,拟好之后发放到礼部和宗人府。
    法场依然设在乾清宫,白幡幢幢,香烛缭绕,每天都有八百一十个僧侣诵经祷告,日夜不停歇。
    皇子、公主、妃嫔以及宗亲也是天不亮就集合,直至日暮西山再散去。
    贺缄身为太子,自是在最前排,每日领着众人为父皇念诵经文,助其早日往生极乐。
    他知道贺纶就在身后看着自己。
    也很期待这个桀骜不驯的五弟跪拜在脚下的那天。
    当然,他也准备了一份见面礼,西边的薄陵寺,非常适合清修静养,但能否静养至善终,就取决于贺纶的态度。
    聪明的话,就乖乖看着他是如何驯服他的女人,并保持沉默。
    四月十三,汤媛从噩梦中惊醒,舌端一阵刺痛。
    她还在车厢,阿蜜正在玩自己的小手,左边是枇杷。
    呃,枇杷呢?
    汤媛大惊失色。
    昨夜她又困又累,喂饱阿蜜之后就趴在榻上昏昏欲睡,反正她不睡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变,那还不如先养精蓄锐。
    至于外面那个变态,他爱淋雨,就自个儿淋呗。
    左右找不到枇杷,汤媛悄悄挪至门口,掀起锦帘一角,打算窥探一下四周,如果贺维不在,那她是趁机溜走还是乖乖的坐在原地?
    毫无预兆的,锦帘后露出了贺维苍白的脸。
    若非害怕惊吓了阿蜜,汤媛几乎要放声尖叫,绷紧的舌尖,一不小心,伤口就裂开,口中一片腥甜!
    “枇杷,你把枇杷弄哪儿了?”她忍痛大喊。
    “没死。”贺维兀自灌了口水,又递给她。
    她才不要喝他嘴唇碰过的。但这样的嫌弃不能表现出来。汤媛摇首解释道,“我,嗯,不渴。”
    贺维嗤笑一声,斜倚车沿,在饥渴的她面前大口大口喝着甘甜的清水,又咬了一口布满核桃仁和黑芝麻的雪花糕,中间还藏了玫瑰馅。
    汤媛悄悄咽了口口水。
    原来枇杷并没有丢,正按照贺维吩咐的,争分夺秒的买来一匹马,只因今日一早,贺维就将她扔下车,指着汤媛笋芽般的玉手道:半个时辰,如果我还见不到你带着我要的东西回来,我就剁掉她一根手指,迟一刻剁一根。
    枇杷吓得魂不附体,连跑带窜,先是找到了那家客栈,买了吃的和洗漱用品以及一套男子的穿戴,然后不管掌柜的同不同意,丢下银两就把人家的马抢走了。
    然而贺维规定的时间那般苛刻,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达到。
    枇杷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却还是迟了一刻。
    只见她蓬头垢面飞奔而来,从马上一跃而下,直接跪在贺维脚边,抓着他裤腿哭道,“我已经尽力了,真不是故意迟到,你要剁就剁我的好了,求求你放过娘娘,我家娘娘不能没有手的……”
    “枇杷。”车厢内传来娘娘惊喜的声音。
    听起来不像是刚刚失去手的。枇杷一震,哭的更凶,连忙抹泪爬上车。
    贺维从头到尾都在默默的吃东西,默默听着车厢内汤媛想骂他又不敢太大声的喘息。
    有了马,接下来就方便许多,但汤媛并不知贺维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目前最要紧的是哄他解开枇杷的两处要穴。
    此人谨慎又阴险,为了防止枇杷反攻,竟趁人家昏睡之际暗施毒手,以致枇杷功力受阻,无法运行自如。
    汤媛按照昨日帮贺维解穴的法子,在枇杷身上试验了两回,皆以失败而告终。
    为何贺维就能成功呢?
    关于这点,枇杷颇为不好意思道,“大概是,他内力比我深厚一点点,自己冲破了。”
    巳时,贺维在当地一家农舍休整。
    农舍主人见贺维相貌惊人又出手不凡,只当是城里出游的贵公子,并不敢多问什么,还专门让人为女眷多烧了两大锅热水。
    洗漱过后,尤其是将储存阿蜜口粮的地方仔细擦干净,汤媛抱着阿蜜喂饭,许是昨日受了惊吓的缘故,她的.奶.水所剩无几。阿蜜吃了半晌,非但没咽下两滴,反而累的小脑袋汗津津的淌,再好的脾气也快要兜不住,终于恼了,哇地放声大哭。
    她也心疼的直落泪,也愈发的恼恨贺维。
    枇杷取来一碗热水,泡开牛乳酪,不停搅拌,待温度差不多了才端给汤媛。主仆二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填着小婴儿的肚皮。
    阿蜜吃了几口,总算不再哭闹。
    汤媛擦了擦眼角,让枇杷好生抱着她,自己以轻纱遮面,问主人家买了一只草鸡蛋,在女主人的帮助下,洗手蒸了一碗蛋羹。
    比起牛乳酪泡水,阿蜜自然更喜欢有咸味儿的辅食,张圆了小嘴巴,一口含住娘亲递来的小勺,咬住上面的蛋羹。
    啊呜啊呜,吃了半碗,汤媛试了试她的小肚子,差不多饱了,便将剩下的半碗送给主人家不满三岁的孩子。那孩子原就站在门口直流口水,突然得到馈赠,高兴极了,捧着小碗,一溜烟儿的不见踪影。
    汤媛趁机跟女主人打听这是何地。
    女主人很是热情,自称兀良哈人,与父母失散后便嫁给了以打猎为生的丈夫,丈夫是大康人。二人见此地依山傍水,方下决心落户于此。又因周围无村郭,所以也说不出是何地,更别提归谁管了,缺家用的时候就打猎去几里外的一家客栈换购。
    “平日里可有像我们这样的客人路过,你可知他们都是要去哪儿?”汤媛换了个问法。
    这个女主人知道,“有啊,大部分是行脚商人,都说是去牛庄驿,得走两三天呢,俺和当家的从未去过,所以也说不出到底有多远。”
    汤媛在王府看过一段时间舆图,如果是牛庄驿的话,岂不就是在西面,过了河就是建三卫!
    贺维会这么好?!
    他要送她去建三卫!!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汤媛与枇杷面面相觑,
    未时初,继续启程。枇杷在外面驾车,贺维躺在车厢睡觉,看样子他是真累的不轻,也许是内力并未完全恢复。
    汤媛扶着阿蜜的小竹筐,呆呆看他半晌,直到确认他呼吸均匀,才偷偷爬下木榻,趿上绣鞋,还不等端起竹筐开溜,就被人扯着腰带拽了回去。
    “我说没说过不要走。”他闭着眼问。
    “说,说了。我没要走……我只是想去方便一下。”
    “撒谎。”
    汤媛被他手上的温度灼痛,“你放开我,你生病了,我给你请大夫,枇杷……”
    贺维捏着她脖子,掐住了她的呼救。
    “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他问。
    汤媛泪如雨下,不停的摇头,“我补,补,别咬我……”
    贺维捏开她的嘴,倾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