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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面露愧疚地攥着赵泠的手,“对不起啊,泠泠,我当真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陆景和在外头偷听。我当时就想着,阿瑶一个人太可怜了,我想给她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依靠,所以才求了我二哥。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赵泠知晓萧瑜决计不会伤害阿瑶,遂安抚道:“这不是表姐的错,我知道表姐也有难处。如今我回来了,谁敢碰阿瑶一根头发,我必要谁一命!”
她思及陆景和,又暗道了句造孽。
萧瑜却缓缓道来:“那日陆景和同你调换了马车,原本以为谢明仪一定会去救她,结果没曾想,谢明仪支身跑去救你了。陆景和心气高,被家里人宠坏了,一心觉得是你挡了她和谢明仪的姻缘,只怕日后要与你为敌了。”
赵泠道:“她如果真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与我为敌,我也不惧,放马过来便是,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怕过谁。”
“你是我姑母家的表妹,她是我姨母家的表妹,按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该偏心眼的,但我又不是圣人,就是要偏心眼。”
萧瑜满脸认真道:“泠泠,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若是那死丫头对你起了什么歹念,你尽管出手整治,我母妃那边有我呢,咱们不怕!”
“多谢表姐。”赵泠动容了,时至今日,萧瑜居然愿站在她的身边,光是这样一份不离不弃,就足够令她今生难忘了。许久之后,她才轻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陆姑娘若实在想同我为敌,我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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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从前不待见谢明仪的母亲,现如今也不待见谢明仪,对于他的生死,真可谓是坐视不理,甚至隐隐有推波助澜的趋势。
沈小公爷离开宁国公府,乘坐马车径直去了趟刑部,身边的小厮明里暗里劝了几遭,让他莫惹宁国公生气。沈非离也不搭理,拿着宁国公府的腰牌,很容易就进了刑部。
刑部尚书同宁国公有几分旧交,见到腰牌,便以为是宁国公背后授意的,于是对沈非离擅闯刑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代手下狱卒盯紧些。
沈小公爷拢着一身玄色披风,将整个人套在里面,以妨众人耳目,随着狱卒一直穿过七、八道牢门,终于在一间格外大的牢门前停下。
牢狱环境杂乱,满是腥臭和腐烂的气味,沈小公爷养尊处优惯了,骤然一进来,皱紧了眉,单手虚掩着口鼻,沉声道:“把门打开。”
狱卒面露难色:“小公爷,这里面关押的是朝廷重犯,上头吩咐过要严加看管,小人实在不敢……”
“打开!”
沈小公爷抬起眸子冷睨了他一眼,周身的威压将那狱卒吓得脸色一白,赶紧上前将门打开,随后远远退至一旁候着。
牢房里光线昏暗,地面铺着一层杂乱的干草,上面一方草席,谢明仪一身囚服坐在席上,衣裳和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想来才被用过刑,连唇色都是白的。
两缕长发将他的眸子掩住,沈非离看不清他的表情,须臾,解了身上的披风,弯腰给他披上,半蹲下来叹道:“我听说你坠崖时摔到头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你那还认得表哥么?”
谢明仪抬眸望他,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沈非离心里一个咯噔,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余光瞥见狱卒在外头探头探脑,遂故意提了个音道:“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小公爷起身,故意挡住狱卒的视线,居高临下地问他:“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此前犯下的罪行?”
谢明仪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没有罪,你们抓错人了。”
“居然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来是刑部的刑罚不够重啊,来人啊,去取桶辣椒水进来,好好让首辅大人清醒清醒!”
狱卒一听,连忙上前拦道:“小公爷,万万不可动私刑啊,万一被上头的人知道了,小人可就没命了啊!”
“怎么,我连大义灭亲的资格都没有?这样,你且替我取根鞭子来,我有大用!”
狱卒不敢不听,忙去取了根鞭子来,沈小公爷震了震鞭子,暗暗咬了咬牙,一鞭子冲着谢明仪的肩胛抽了过去。
只一下直接抽碎了薄薄一层衣衫,自肩胛到前胸犁出一条血痕,他又接二连三抽了几下,狱卒又上前阻拦,被他一把推开。
沈小公爷低骂道:“你母亲是宁国公府的名义上义女,其实就是个侍女,你出身低贱,谁知道靠了什么手段才爬上来的!竟然还敢挟持元嘉郡主跳崖,我今日便替宁国公府除了你这个祸害!”
狱卒见沈非离鞭鞭不留情,又劝不住人,忙一溜烟地跑出去通风报信去了。待人走了,沈小公爷一掷长鞭,忙蹲下身来,将人扶起。
“明仪,你怎么样?是不是表哥下手太重了?明仪?”
谢明仪缓缓呕出一口血水,由他扶着靠在墙角,轻声道:“无妨,我母亲终究是从宁国公府出来的,你若不如此,他日我被定罪,你也无法独善其身。”
“对不起,明仪,表哥愿意为了你,赔上自己的性命,但我爹娘,还有宁国公府上下几百人的性命,恕我无法坐视不理。”
沈非离将随身携带的止疼药往他口里塞,见自己偏宠多年的人,竟有一日沦落至此,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伸手将谢明仪拉在怀里,沉声道:“明仪不怕,七年前,表哥没用,护不了你,七年后,表哥一定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