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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心里的不平衡,“努力”比划拳法的木诺一差点绷不住面上的假笑。
......
白琉璃和木诺一的表演引来一些路人啧啧称奇,以为他二人是故意这般安排的,以古筝打拍,随着古筝的节拍比划拳法,觉得甚是有意思,于是,便也打赏了一些铜钱。
半日下来,二人竟赚了不少钱,尤其是白琉璃,他的古筝前摆满了铜钱,看得木诺一那个心酸,忍不住默默地在心里鄙夷,哼,长得好看就了不起啊,太欺负人了!!!
她长得也不丑,爹、娘、师傅、师娘都夸她长得可标志了,哼!
看着愤愤抱着古筝往回走的木诺一,白琉璃、白兔:“......”小丫头这是为何又生气了?(哟!小捉妖师又莫名其妙的生气了呀?!)
......
......
吃了在路边买的肉饼,一回到县主府,白琉璃便软绵绵的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准备睡觉,临睡前,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今夜怕是不会太平......
看着在床上动弹了几下便一动不动打起小鼾的白琉璃,白兔强忍着困意,悄咪咪的跳下床,然后轻腿轻脚的蹦出房间。
沿着墙角,它小心翼翼的蹦到木诺一的卧房门前,把长耳朵贴到木门上偷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屋内没有动静后,撩出又白又亮的大门牙,“闹耗子”一般“咔吱咔吱”了好一会儿,方才心满意足的悄悄蹦回白琉璃的房间。
它的计划终于达成了。
......
寂静的夜里,微风徐徐,花香阵阵。今夜月色格外的好,又圆又亮的月亮挂在树梢,将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县主府,姹紫嫣红的格桑花在暖白月光的映照下,愈加美得妖娆。
子时刚过,院中的格桑花便开始轻轻的摇曳起来,枝碰枝,叶连叶,不过片刻,竟是将木诺一和白琉璃的卧房门、窗尽数掩住。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尚在美梦中的木诺一本能的蜷着身体往棉团里钻了钻,下意识的,她伸出手想抓被子,抓了一通,却是徒劳无获。
冷,透人心脾,刺骨的冷。冰冷的空气里漾着若有若无的格桑花香。
格桑花香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浓郁,浓郁的花香中伴随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漆黑的房间里透不进一缕月光,彻底的被黑色笼罩、吞噬。屋外的风声、虫鸣声亦戛然而止,房间内瞬间变得万籁俱寂,除了木诺一的呼吸声,再听不见其他半点声音。
窗沿,门缝,房梁,慢慢的渗透进暗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一丝、一缕,慢慢汇集成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终染红了地面,墙壁,房梁。
木诺一惊喘着被浓重的血腥味呛醒,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她夜不能视物,鼻间是浓重的血腥味,耳边却半点声响都没有,死一般的寂寥。初醒的她,下意识的就想往棉团里躲。
却是不给她躲的机会,突然,一只冰凉入骨的手黏黏的抓住她的脚踝,力气之大,竟是想把她拽下床去。
木诺一被吓得惊呼出声,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因着年岁小,心里本能的怕鬼,惊惶之间,竟忘了自己是捉妖师,只想着藏起来。
紧紧的蜷在床角,一动不敢动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木诺一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滴、一滴,有东西滴到她的头顶。
紧紧的咬着唇,忍着惊惧,木诺一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滴在自己头顶的东西,粘稠滑腻的液体,还有东西在蠕动。
她仓惶的从床角跃下,连滚带爬的匐在冰冷的地面,颤抖着手在自己怀里一通乱摸,摸出一张符,便没头没脑的朝着身后拍去。
纸符发出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闷哼。
听到闷哼声,木诺一赶忙用手捏出法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接着一个的朝身后拍去,直到精疲力竭,差点瘫倒坐在地上。
屋内再一次安静下来,静得除却她的呼吸声外,便再听不到其他一丝声响。
倚靠在墙角,木诺一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四周,想用灵识窥探那只鬼隐在屋内何处。
浓郁的格桑花香中,有一处的血腥味似乎相较浓重,凝神聚气,许久后,木诺一捏住藏匿在袖中的纸符,念诵着木家最强势的驱鬼咒,向黑暗中的那处拍去。
突然,“木姑娘。”
白琉璃拿着一个火折子猛地推开木诺一的卧房门。
突然而来的光亮划破了粘稠似墨汁一般的黑夜,亦晃了木诺一的眼,及心神。
片刻的恍惚,古筝旁的鬼魅堪堪避开,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木诺一又气又恼,却没有功夫向立在门边的白琉璃发火,见鬼魅避开了驱鬼符,她借着火折子的亮光,疾步走到桌边,胡乱的抓起一大把放置在桌上的纸符。
见木诺一抓着一大把纸符,白琉璃举着火折子疾步向她走来,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惊惶之色。
突然,原本静立在古筝旁的鬼魅一闪身,便晃到了白琉璃身后。
亦是此时,木诺一才真正第一次见到这只鬼的“庐山真面目”。
明明是人的形状,却血肉模糊成一片,全身皮肉翻飞,深可见骨,又白又胖的肉蛆在伤口处爬进爬出的蠕动着,暗红色的脓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发出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