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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_第100章

      他没有回答。
    ……
    夏一南上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怎么许可过了那么久才通过?”
    “没有什么事情。”克莱尔为他添上一杯清茶,“只是和少将讨论时太专注了。”
    夏一南在桌边盘膝坐下:“你们谈到什么了?”
    “丹尼斯的死,还有星之彩。”黎朔说,全息投影的资料再次展开在空中。
    “……等等,”夏一南突然说,指了指那些资料,“那个星之彩的出处是这里么?”
    “是的。”克莱尔回答。
    夏一南沉默良久:“你为什么,能识别这些文字?”
    出现在空中的不是普通的语言。那些扭曲的文字好似信手画上,可夏一南认得它们——
    当时在车站里,教授笔记后半段完全无法解读的文字,和这些一模一样。
    “这个我不清楚,是主程序给了我解读的方式。”克莱尔回答,“但我知道,阿尔法在最初被设计的时候,解读这些语言的方式就已经被添加其中,埋在最隐秘的角落,被层层加密。只是这么多年,它根本没有接触到这种语言的机会。”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夏一南说,“当时是谁加进去的?”
    “不清楚,当时阿尔法还只是很小的、不成熟的程序,没办法记录这么多。”克莱尔犹豫了一下,“但我知道这个项目的主持人是谁。当时就是他全力推动了阿尔法的设计,在联盟里不断部署相关计划,不然到现在,我们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先进的系统。”
    夏一南问:“他叫什么名字?”
    “乔朗。”
    第71章 鬼说(8)
    从白色观星塔出去的时候, 天下起了小雨, 今天的云是暗绿色的,遥遥压在头顶, 漫卷过无尽的荒原。等驱车回到阿卡迪亚,已经是深夜,夏一南和黎朔去往旧城区。
    这个时候大多人陷入沉睡, 只有酒吧和红灯区还热闹。人们喝着廉价的酒水,姑娘们浓妆艳抹, 在夜晚巧笑出现, 扑入每一位恩客的怀中。
    天气有点寒凉, 他们各撑了一把黑伞走在回去的路上,不远处就是分叉口, 黎朔将去往新城区的住所,而夏一南则继续在旧城区,穿梭在这些难得尽欢的人们中间。
    去永恒之火那边时, 夏一南刚忙完又一担重要生意——黎朔知道是不大干净的那种,但也没多问——所以他急匆匆赶过去时,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
    接近分叉路口是某条人迹罕至的小巷,黎朔脱下身上的灰色长风衣,披到夏一南身上:“二北, 穿着这个回去吧。”
    夏一南能感受到肩上还有黎朔的余温,他微微垂眸, 脚步慢了些, 突然回头:“黎朔。”
    他这样直接叫名字的时候屈指可数。黎朔愣了愣:“怎么了?”
    三秒钟以后, 黑伞跌落在地溅起水花。夏一南把他推到了墙上,压住他的一边肩膀,微微踮起脚。黎朔背后立马传来冰冷的水汽,墙上的雨珠打湿衣衫,但他能鲜明感受到的,是一个温热的吻。
    唇舌相交,这样细小而鲜活的温度几乎点燃了整个雨夜。
    夏一南弯着眼睛在笑,或许是因为湿气蒙蒙、半边城市落雨滴答,这双曾以绝对理智一次次审度数据、进行分析的眼睛,被染上了些许朦胧的水汽。霓虹的流光坠落在其中,伴着常有的调侃与狡黠,明亮到惊人。
    与其对视,会不自觉沉浸。他不是绝对的恶人,不是什么英雄,骨子里有着嗜血的残暴,也有对尽职者的尊重和友谊,手中曾沾满无数人的鲜血,也曾牺牲自己换来曙光。究竟该如何定义,若死后真有善恶的裁决者又该如何审判,或许谁也不知道。
    可就是这样充满矛盾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充满矛盾的存在啊。
    黎朔垂眼,轻轻搂住他的腰。整个世界的雨声模糊成一片,眼前人的体温胜过所有被点燃的烈焰,黎朔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就像是数百年的追寻后,终于切实地相拥。
    一吻终了。夏一南改压在肩上的手到腰上,抱着黎朔,半眯着眼睛微微仰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黎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叫的太顺口了,没办法。”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夏一南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就在丹尼斯死后不久,”黎朔低声说,“我的记忆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想着往后拖一拖,也没关系。”
    夏一南笑了:“你在我面前撒谎的技术真烂,一眼就能看穿。”
    黎朔没说话,在他额前吻了吻,然后轻轻推开了他,结束这短暂的温存。夏一南捡起地上的黑伞,抖了抖上头的水,递还一把给黎朔。
    黎朔接过来,撑起。夏一南说:“记得我在车站的时候和你说过,只要你能回来,我就考虑一下么。”
    当时决战在即,黎朔就要前往北方镇守防线,而夏一南守在了南车站。黎朔愣了愣:“记得啊。”
    “当时你还是回来了,所以我就开始考虑了。”夏一南说,“本来可以更早告诉你的,比如在白墙医院的时候,但你问都不问。”
    “可我怎么知道呢,记忆里我已经死了。”黎朔叹了口气,“大概最后能见到你的模样,不怎么好看吧。”
    “我连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介意这个么?”夏一南挑眉,“我从不以才识美德、勇气武力来衡量人,喜恶全凭自身。虽然你的很多理念与我完全相反,道德标准也不符合我的认知,但必须承认你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明日可期的存在。怎么样,这就是我的答案了,你的呢?”
    水顺着黑伞的边缘留下,雨突然就大了起来。
    在长时间的沉默中,黎朔撑着黑伞,背后仍然是流淌的灯光。
    很久以后,他轻声说:“抱歉,我改变主意了。”
    夏一南身上还披着他的灰风衣,上头热切的体温,在这一刻终于完全褪去了。刚才亲吻时染上的雨水开始渗下去,挺冷的。似乎是有些疑惑,又似乎是无措,他半眯起眼睛,几秒钟以后才点头:“我知道了。”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不冷。像我这种怪物,即使是冒雨睡上一整晚,也不会感冒的。”夏一南笑了笑,撑着伞退后几步,独身一人走进阴沉的天幕下,从来不喜欢纠缠,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
    黎朔独自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到热闹的酒馆都灯火渐熄,才同样迈步,身形隐没在雨幕中。
    ……
    半年后,阿卡迪亚新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