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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人想反驳,看着秦如陌那张玉脸,又想起当夜掀翻酒席的凶相,当下便有些怂了,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缩了起来。
秦如陌又转头看向张修:“若说勤勉,这话旁人说说也就罢了,张修你怎么敢说这话?乡试之前,张修兄还在翠云馆住了十来天呢。”
翠云馆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秦楼楚馆,在场的许多读书人闻言都偷偷的打量着张修。
旁人被这般点出来许会不好意思,但张修没有,他一向自诩风流雅客,在家中时也是如此,并不觉得有多么不妥。
“好了,吾辈读书人,今日共聚此地便是缘分,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争执呢?”眼见场面似乎有些难看起来,安云赶忙出来替张修打圆场,又安抚长生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德固兄只是不善作诗而已,勿要感怀自伤。”
长生也不知安云究竟是那只眼睛看到他自伤了,直接做出一脸迷茫的模样,说道:“我本就不善作诗,早就习惯了,这有什么需要自伤的?天下间我不会做的事情太多了,若是桩桩都要自伤,只怕还伤心不过来呢。”
众书生一听,立马有些奇怪的看向安云,长生说话一直比较直白,众人心中已经觉得他是个老实人了,有些不明白向来八面玲珑的安云,今日怎么会频频说错话。
安云见势不对,赶忙安抚的说道:“德固兄心下坦荡,是我失言,误会了德固兄。”
见安云这般解释,书生们又想着,安云公子自来最和善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会暗嘲别人呢,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如今天色还早,若此时就回去,未免有些扫兴,不如联对如何?”安云问道,原本作诗就要耗费许多时间,但今日大多数人都有所准备,因而个个都显得“才思敏捷”,便造成了如今这局面。
联对,也就是对对子,雅称楹联。
张修第一个跳出来同意,又道:“若仅是联对,未免有些单薄,不如我们加点彩头,如何?”
“合该如此,正巧我这里得了一本君复先生的诗集抄本,不若就作为此次联对的彩头,如何?”安云笑着问道。
众书生一听,皆是双眼发亮的盯着那本诗集,林君复乃是前朝一名隐士,一生归隐山林、梅妻鹤子,可谓高洁之至,此人才华横溢却不喜人群,临死前命书童毁掉诗集,书童不忍明珠蒙尘,违背了他的意愿留下了一本足以流传千古的诗集,只是后来因为战乱,大量文稿遗失,林君复的诗作只流传出一部分来,此时听闻是林君复的诗集,众人都心神向往。
张修笑了起来,说道:“大家一起联对,何故只有你一人拿出彩头来,我拿不出珍本来,便拿这把扇子做彩头。谁若是联对胜了我,便能得了这把扇子。”
张修那把扇子做工精良,上面的绘画出自大家之手,明显价值不菲,众书生闻言,便有些眼热。
安云赶忙道:“张兄不可,我这诗集可以再抄,但你这古扇也太贵重了。”
偏张修却执意如此,安云也只得应下了,朝着在场诸人道:“张兄此举乃是自愿,诸位不必效仿。”
安云话虽这么说,但在场诸人又好怎么一点表示没有,若是拿不出东西来,也不好意思参加联对活动。
张修瞧不上这些穷书生拿出的彩头,转而盯向了长生几人,问道:“不知秦兄、罗兄准备了什么彩头?”
秦如陌脸上淡淡的,从怀里拿出一本棋谱来,这本棋谱早就失传,秦如陌拿出的是偶然得来的抄本,价值跟安云的诗集不相上下。
张修又将目光转向了长生,问道:“罗兄身为魏岚先生高徒,想必有不少好东西,今日我也能借此机会一饱眼福了。”
说起来,长生还真没有什么好东西,他自来简朴,古玩字画这些全都没有,珍本善本就算有手抄本,也未曾随身携带,因而有些尴尬起来。
“罗兄若是拿不出彩头来,不若就拿你的爱宠做彩头如何?”张修问道。
长生一怔,感情张修在这等着呢,想到那天夜里是因为小猴子坏了投毒人的好事,张修若抢了小猴子去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既然你知道是他人爱宠,怎么好意思出言相求?本就是取乐性质的彩头,你还以为是在赌档里呢,就算是赌档里也不会这般逼迫别人下筹码!”秦如陌冷冷的说道。
张修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秦兄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众人听得爱宠二字,又想到张修一直眠花宿柳,明显是个好色之徒,只以为这爱宠是姬妾之流。
有书生当下便劝张修,说道:“既然是罗兄爱宠,想必珍之爱之,世间的好女子处处都有,张兄何必非要夺人所爱呢。”
长生三人听了这话,原本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张修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
张修顿时恼羞成怒,骂了那人道:“谁说我要跟他抢女人了,他那爱宠是只猴!是只猴!”
那书生闻言讪讪一笑,说道:“张兄冒犯了,谁让你没有说清楚,且一只宠物而已,你为何那么想要人家养的猴子?莫非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张修脸涨得通红,说道:“谁想要他的猴子了,他那个穷酸样,能拿出好东西吗!”
“安云兄,只要拿出彩头来,就可以随意比试吗?”长生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