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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岚深深叹了口气,说道:“高门大户哪有那般好嫁,攀附富贵岂是易事?罗家人丁简单,罗恒正是微末之时,待他考中举人,我将谨儿下嫁,他定会心怀感激,日后也会对谨儿倾心相待。”
    孙夫人却变了脸,说道:“他如今是微末之时,又怎知他将来能前程似锦?且此次乡试他还不一定能通过呢。”
    魏岚叹了口气,说道:“此次乡试若非意外,他应该能过,凭他心性、本事都不差,日后定然有远大前程。”
    “老爷若这般喜欢他,不如将诺儿嫁给他就是,谨儿得我精心教养,岂能随便便宜了他?”孙夫人不悦的说道。
    魏思谨和魏思诺是双生姐妹,但魏思诺自娘胎里便有不足之症,因天生体弱的缘故,孙夫人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魏思谨的身上,孙夫人对魏思谨寄予厚望,希望她嫁入高门好让自己长脸,怎么会愿意随随便便就舍了出去。
    魏岚深深的看了孙夫人一眼,“同是你的儿女,舍得诺儿你就不舍得谨儿了?我怎么不知你心里两个女儿还分出高下来?”
    “分出高下的是老爷,怎么谨儿可以嫁,诺儿就嫁不得了?你将那罗家说的千好万好,好似世间就没有更好的去处了,如何换成了诺儿,你就舍不得了?”孙夫人说道。
    魏岚觉得自己的夫人简直不可理喻,便道:“姐姐未嫁,如何好提妹妹的亲事,诺儿体弱,我要多留几年,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大夫,好为她调养身子。”
    孙夫人冷哼一声,直道:“不论你如何说,此事我绝不同意!”
    夫妻二人不欢而散,孙夫人径直去了魏思谨的院子。
    魏思谨见她怒气冲冲的过来,放下手中的书,便问道:“可是谁给了母亲气受?”
    孙夫人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发,不高兴的说道:“还不是你那好父亲!”
    魏思谨赶忙为苏夫人倒了一杯茶水,轻声说道:“母亲且消消气,父亲如何又惹恼了您?”
    孙夫人左右看了看,挥退仆从,见室内没有其他外人,方才轻声道:“你那父亲,想起一出是一出,如今他又看上了他那个好弟子,想要将你嫁给姓罗的小穷酸!”
    这个消息对于魏思谨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心底的隐秘想法,一直未曾对旁人言说过,原本她就防备着随着年岁渐长,父母会为她定下亲事,因而她时常在孙夫人面前透露出上进的模样来,此时见孙夫人口风,可见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魏思谨笑着说道:“母亲也不必生气,父亲怎么会害女儿呢?父亲觉得罗家不错,也许对方真的是如意郎君呢。”
    说起亲事来,魏思谨脸上也没有半分害羞的神色。
    孙夫人闻言更是生气,道:“那样单薄的人家,能有什么不错,你那父亲已经被他那弟子哄得晕头转向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父亲这样做!”
    魏思谨像是不经意一般说道:“早早定下亲事也好,像苏家姐姐,如今日日都在学规矩,听说是为了准备明年的选秀,若是一朝选中,只怕日后见到苏家姐姐,都要跪着说话了。”
    孙夫人眼前一亮,道:“选秀?我怎么会忘了这一茬,谨儿这般出色的模样,若是一朝被选陪王伴驾,说不得整个魏家都要荣耀起来。”
    魏思谨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母亲还是休要再提选秀之事了,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如何会让女儿去参加选秀?若是祖父,可能还有一二分心思,但父亲,他连做官都不愿意,怎么会有此念头?”
    魏思谨心念急转,她对魏岚便满心怨恨,她这好父亲心中只想超凡脱俗,偏偏她是红尘俗人,一心只想登青云,做那人上人。
    孙夫人听了这话却并没有打消念头,反而有了更多的想法,道:“也对,还有你祖父,我的谨儿这般出色,岂能随意嫁了那穷酸,若非入了你父亲的眼,他还只是个山野村夫呢,如何能配的上我金尊玉贵的女儿。若真要嫁,你妹妹身子弱,正好与那穷酸相配。”
    孙夫人恍若未知的,将一个女儿捧上天,一个女儿踩入泥潭。
    魏思谨闻言,微微敛目,看着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晃荡出一圈波纹来。
    孙夫人想到便做,当即一封书信寄往京里,她这女儿自一年前一场风寒之后,再醒过来之后,整个人便不一样了,从容大方,处事玲珑,通身气度,比之她在京里见过的那些世家贵女也丝毫不差。
    一连数天,长生都侍候着那两盆名贵花木,花木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亲自照料,不假他人之手,就连赵临和秦如陌唤他出门,他都置之不理。
    长生每日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异能,一点一点的催生素冠荷鼎的生机,不敢多也不敢少,一直等到放榜前一日,方才唤了罗念过来,抱着花木去了贺府。
    贺府管家接了那盆素冠荷鼎,原本想说并无变化,长生指着茎秆给他看,原本发黑的茎秆如今已经变成了灰绿色,且仔细看去,还能见到一抹嫩绿,那是一抹新发的嫩芽,若不细看很难见到。
    贺老爷亲自验过之后,方才开心的依照约定付了银两,那份契书也交还给长生。
    “若非你是读书人,真想将你留下来,日后专心伺候这盆素冠荷鼎。”贺老爷笑着说道。
    长生赶忙道:“素冠荷鼎价值千金,以贺老爷的财力,定然能请到最好的花匠,我也不过是凑巧才能救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