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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只见牌匾上写着“慈云庵”,他怕自己进去不方便,有意避讳,大陈氏却只道无碍,他和罗念也只得跟着进去了。
大陈氏一进去,敬香拜佛之后,便朝着一个小尼姑问道:“小师傅,无念法事可在?”
小尼姑摇了摇头,道:“三年前,无念法师圆寂。”
大陈氏脸上露出哀色来,又问道:“无想师傅可在?”
“在。”小尼姑点了点头,问道:“施主可是庵主的故友?”
大陈氏叹了口气,道:“她如今竟然已经是庵主了吗?”
小尼姑点点头,道:“三年前便是了。”
大陈氏道:“劳烦小师傅通禀一声,陈氏故人来访,问她可愿一见。”
不多时,小尼姑去而复返,请了大陈氏进去相见,大陈氏便带着小陈氏进了内室,又请庵堂的人准备一桌素斋。
庵堂里都是小尼姑,其他人没什么顾忌,引着庵堂的小师傅带着逛了逛,为了怕长生和罗念到处乱走冲撞了庵里住着的女宾,两人被安置进了一处客院等待。
这座庵堂自外面看上去不大,进来之后才发现内里院落众多,一座接着一座,庵堂位置不显,似乎有意隐藏一般,庵里香火一般,这个时代女子除非犯错,少有主动出家的,按理说尼姑们日子该过得清苦,但长生瞧着她们的模样,似乎过得极为自在。
罗念是个坐不住的,在屋子里喝了两口茶,便在院子里张望起来。
“哥,那里有一片花林!”罗念喊道。
长生出来一看,此时罗念已经趴在墙头了,显然是个不安分的。
长生赶忙道:“你快下来,若是让庵里的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哥,我们去那花林里逛逛吧,在这待着你不闷吗?”罗念问道。
长生本不愿意乱动,但被罗念磨得没有法子,跟庵里的小师傅征询之后,方才知道那花林是杏花林。
此时还未到杏花盛开时节,山中春早,已经有数棵杏花绽放。
罗念忽道:“三妹妹最喜各类花木,我去喊她过来。”
长生见这人听风就是雨,便叮嘱一声:“莫要在庵里乱闯,请个小师傅替你寻了三妹妹过来。”
“知道了。”罗念答了一句,就一阵风一样跑了,长生似乎察觉到,自入道观学武之后,罗念的性子似乎跳脱了些,也更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郎了。
长生忽见那边一支红杏开得极好,便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听到一道女声。
“都是你的错,你一人坏了名声,如今让我们一家子都跟着倒霉。”女声娇蛮,显然年纪不大。
长生第一时间想避开,但忽然见斜前方,花木掩映处,露出两个女子的声音,一人身上披着大红色的斗篷,正背对着长生。
而另一人,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衫,生的花容月貌,她的面容在红色杏花映衬下,更显娇俏,长生无意偷听,他本想避开,但那姑娘一双杏眼直直的望着他,一时竟然动弹不得。
他看着这姑娘,脑海里竟然只有一句:这个妹妹我似乎见过。
第56章 心惊
长生心中倒没有半点旖旎心思,只被这姑娘这般盯视着,一时倒不好随便离开了。
他细细思量,也认出了这位姑娘来,就是个那个在大成府被拐了的秦家姑娘。
许是因为四周无人,那背对着长生的姑娘说话越发放肆,甚至不曾压低声音,对着秦昕然恶狠狠的道:“你如今坏了名声,已是秦家的醉人,活着也是连累旁人,就该死了才好。”
长生一个路人,听了这般刻薄的话,都觉得脊背一寒。
紧接着,就见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秦昕然,此时突然笑了起来,双眼中满是嘲讽,对着那红衣姑娘道:“我为何要为了你,以死谢罪?你算什么东西?我乃原配正室所生嫡长女,你,自以为是嫡次女,实际不过是个奸生女罢了,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你就能走青云路?”
红衣姑娘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两步,直直的靠在一棵杏树上,厉声说道:“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奸生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昕然冷笑一声,说道:“我娘是如何死的,你娘是如何进门的,我如今都知道了,这些年若非祖父护着,我只怕早就死在你母亲手里。”
红衣姑娘背对着长生,因而长生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长生只见这姑娘双手如同抽搐一般,“你胡说,你胡说!我娘没有做这些事!”
秦昕然接着说道:“我胡说?你以为我如何会坏了名声?不是你那个没见识的娘到处替我张罗出来的吗?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害人终害己,你也别恨我,要恨,就恨你娘罢。”
红衣姑娘闻言,大声反驳道:“才不是我娘做的!我娘最是心善不过!”
“心善?生出你这样蠢毒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人?你娘恨毒了我,不是她,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被拐之事何等隐秘,外人如何得知,不是自家人做的,如何能传的满城风雨?”秦昕然嘴角擒着一抹冷笑,看起来气势十足。
长生骤然听得如此大户人家的隐秘消息,他本见红衣姑娘咄咄逼人,还道秦姑娘看起来软弱,怕是应付不来,没想到他以为是青铜的,到头却是个王者,嘴巴一张一合,字字句句全都戳进红衣姑娘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