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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见见她。”长生说道。
魏思谦面上露出难色来,想到见到的那张已经长了尸斑的脸,便道:“妹妹是在睡梦中没的,走得还算安详,只是如今妹妹形容很是不雅,还是算了吧。”
魏思谦想着妹妹若活着,怕是不愿意让长生见到她如今的模样。
“无妨,人死灯灭,再不雅观,也是我的未婚妻,我总该见她最后一面。”长生十分坚持的说道。
魏思谦见他这般,心下只当长生用情至深,他心底更是遗憾,如此好的夫婿,可惜二妹妹没福气。
他见长生坚持,便带着长生入了内厅,朝着闺房里询问。此时魏思诺正躺在自己的闺房床上里,孙夫人哭倒在魏思谨身上,另有专门做此事的妇人在为魏思诺整理仪容。
长生二人不便硬闯,在门边通报之后,孙夫人还未说什么,魏思谨便哽咽着道:“妹妹已经去了,还是让她清清白白的走,罗公子的心意,想必妹妹在天有灵也会感念,只见面就算了罢。”
不知为何,长生心中总有一股子强烈的预感,他必须见一见魏思诺的尸体,他心中到底还更信赖自己的异能,总觉得魏思诺的死没有这般简单。
长生再三请求,魏思谨依旧不允,反而有些动怒,道:“妹妹已经去了,罗公子见了又能如何,这般强求,难道最后折辱她一番吗,为何不能让她安安生生的去呢?”
长生心下觉得怪异,还是觉得魏思谨的阻拦毫无道理,道:“姑娘没了妹妹,我也没了未婚妻,姑娘心中难过,我能理解,但姑娘尚且能见她最后一面,心下也算有了念想,可我,难道因为尚未成婚,我就不能见她最后一面吗?”
魏思谦心下不忍,也跟着道:“大妹妹,你就成全了德固一片痴心吧。”
“哥哥,自古以来女为悦己者容,二妹妹若是还活着,如何愿意让罗公子看到她如今模样?”魏思谨振振有词的说道。
“他不能见,我应该可以一见。”一道熟悉的女声,忽然从长生身后响起。
长生回头一看,来人披着一件素色斗篷,满面悲痛,神情憔悴,眼角通红,不待魏思谨回复,她便提着裙摆径直入了内室。
长生略等了等,见秦昕然看完后出来了,在门外又朝着门内道:“大姑娘,我无甚所求,就想见二姑娘最后一面,还请应允。”
这么长时间里,魏思谨不知道跟孙夫人说了什么,孙夫人突然出声,满是不悦的说道:“你这不知礼数的小子,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女儿死了还要被你这般折辱,我真后悔将女儿定给你,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下,不止长生觉得莫名其妙,就连魏思谦也觉得甚是怪异。
但这无礼之人,终究是他的生身母亲,魏思谦满是歉意的说道:“德固,此事不妨作罢,等人少的时候,我再为你寻个法子。”
孙夫人都发话了,长生没了办法,只得就此作罢,但心底到底是存了疑虑,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他又朝着魏思诺的婢女们细细询问了一番,问清楚了魏思诺昨夜是何时入睡,又是何时被发现的,发现时形容如何。
那询问的婢女却并不知道多少事,只道:“姑娘一贯睡得早,奴婢昨夜伺候姑娘入睡,那时对面大姑娘房间里还点着灯,应当是亥时左右。昨夜守夜的是春兰姐姐,今早第一个发现姑娘不对劲的也是她,那时大约是卯时初。”
魏家住的紧张,魏思诺和魏思谨虽不用挤同一排屋子了,但还要共用一个院子,这院子里两排房子相对而望,左边是魏思谨住的,右边是魏思诺住的。
“春兰在哪?”长生问道。
那婢女道:“春兰姐姐守夜出了岔子,已经被二太太给拘了起来。”
魏思诺刚死,魏府很快就让人喊了长生过来,此时也不过是辰初罢了,距离发现人死两个小时,为这短短的时间里,孙夫人竟然已经发落了魏思诺的婢女,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长生想要见一见春兰,但看孙夫人如今对他的态度,怕是不成,便想着让魏思谦去试试,但魏思谦不过一开口,便被孙夫人咬牙切齿的拒绝了,只道:“那个小贱人,当值的时间里偷懒,让我女儿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没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春兰这里暂时没有法子,长生只想着见见那个替魏思诺收敛的妇人,但那妇人收敛完毕,不容长生与她答话,便被急匆匆的送出了魏府。
魏思诺的尸身很快被移进了棺材里,因着去的是未嫁女,魏家人甚至不必守孝,灵堂也摆在客院里。
一连数日,上门祭拜者不过寥寥数人,据魏思谦说都是来自交好的人家,长生也没有离开,直接留在魏家帮忙,不知就里的外人只道他有心攀附,魏家人却对他很是满意,只是一直到魏思诺下葬封棺,长生也未曾见到她最后一面。
这几日魏府忙着办丧事,丝毫不知城中已经因为疑似舞弊案闹得满城风雨,主持会试,原本在贡院里落锁阅卷的陈岸,连夜被请到了飞虎卫喝茶。
京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居,几个豪客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请到了飞虎卫。待那几个豪客是今科举子的身份传出去,科举舞弊的风声便传的沸沸扬扬。
魏府忙完了丧事,长生还未出魏府,就有飞虎卫上门请人。
被请的人竟然是魏岚,魏老尚书见此大惊失色,飞虎卫这几年在京里名声很差,虽没有小儿止啼之功效,但却相差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