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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域山闻言吹胡子瞪眼:“老子的女儿,怎么没人敢娶?”
话是这么说,但却是拼命冲暮成雪使眼色。这些年来只要一提到暮成雪,自家夫人第一句话总是埋怨自己‘这怎么嫁得出去’,搞得暮老将军很是头痛。
“娘~”暮成雪虽然常年不在家,但与自家老爹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知道他要自己解围,便赶忙上前拉住暮夫人的手坐下,撒着娇道:“晚上吃什么啊,我都快饿死了!”
果然,暮夫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回来,拉着暮成雪到旁边坐下:“肯定都是你爱吃的!这些年在边关也不知道你吃的怎么样,为娘我都要心疼死了。”
“放心娘,我在那边吃得好睡的香,舒坦的很!”暮成雪保证道,“而且现在我回来了,上头说让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不再走了。”
“那果真的太好了,今晚我们一家四口终于是齐了!”暮夫人听到这句可是高兴坏了,但说完仔细思索了一会又觉得圣上如此做,怕不是…
想到这里暮夫人便觉得心下一寒,转头看向暮域山。
同样,暮老将军听到暮成雪此话一出,便知道皇帝这是怕了他们暮家功高震主了,有意打压一二。不敢用他们,却又不得不用。
正殿里的气氛一时间僵硬,暮成雪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插话。
暮夫人自然也感觉到了,赶忙回过神来将暮成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边,道:“孩子瘦了瘦了,还黑了。”言罢,又突然开始嫌弃着说,“你瞅瞅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啊,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娘托人给寄的东西都送到没啊?那条藕粉色的裙子呢?”
“到了,都到了!”暮成雪一想到自己兴致勃勃的打开包裹,满眼的粉红色丝绸料子的裙衫溢出,便心中一阵恶寒,“但是娘,下次这样的物件还是不要再寄了,军中可没人知道我是女子。”
暮夫人其实一直都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这个样子生闷气,所以无时无刻都想改正暮成雪的审美,可惜她自小便对女红刺绣半点不感兴趣。
在军队这些年,暮夫人经常邮寄一些花袄子,粉布衫什么的,只是期望暮成雪没事的时候看见它们,能想到自己还是个女子。
但…暮将军显然没有留意自家母亲的一番苦心,所寄过来的女儿家东西,全都被她面不改色一股脑的送给了自己队里的将士。
并且还给自己找了个犒劳将士家属的借口。
收到礼物的将士们,看着那些个针脚细致勾勒的女子衣物,心中对于如此细心地将军更为敬重了。
“唉,也罢,成成那孩子从早上开始便念叨着想你,你快去看看吧。”
暮成雪嘿嘿一笑道:“嘿!亏得我没白疼这小子!”
穿过回廊,走过一片花园,见路边的野花都开了,暮成雪突然玩心大起林林总总摘了一大把,想着带去给暮成成。
此时,暮成成正坐在门口看书。
其实他从早行开始便坐在门口,下人怎么劝说都不听。与其说是在看书,但眼神却止不住朝外头看去。
终于见道一摸紫色的身影风风火火朝自己这边而来,脸上这才露出欣喜的表情。等到人走的进了,暮成成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看见她手里的那一大把鲜花后,有惊喜又无奈:“姐…你这是将娘好不容易种出来的花都给摘了?”
“…路边随意摘的,我还以为是些野花。”暮成雪不好意思挠挠头。
“这…罢了,想来娘也不会说什么。”暮成成开解道,但想起娘亲前些日子还与自己讨论了这些花朵的价格,便忍不住的心疼。
“对啊!花不就是给人看的,摆在屋子里好看就行了!”暮成雪一边说着,一边忙推着暮成成往屋子里走,还不忘顺嘴说道两句,“怎么这么不听话?身子不好就别勉强自己在外头站着吹风。”
暮成成闻言笑了一下,很是温柔道:“不勉强,如今阳光正好。”话是这么说,但嘴唇却是没什么血色。
暮成雪却不听他的,将人按在桌子前坐好后,便让人换了壶热茶满上,看着暮成成喝下后才放心坐在了他身边。
暮成成的病自小就有,但说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子弱了些,不宜学武。
因为当年暮域山只取了如今这一位妇人,二人琴瑟和鸣没多久便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一开始都很正常,可惜之后孩子渐渐大了才发觉,晚一点出生的那个男娃娃身子骨不太硬朗,总是体弱多病。
出生在将军府的男孩,却不适合学武,说出去免不了被人笑话,而那之后将军夫人也再没有过孩子。夫妻二人虽然私下寻访名医,给孩子吃了许多补药,尝试了很所法子,但都没有结果。
索性暮成雪从小就喜欢爬树撵狗捉鸡,淘气得很,暮域山索性顺其自然将她当一个男孩给养大了。
久而久之世人都以为将军夫人生了一对男孩,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英勇无畏。而暮成雪是个女子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家的人,便只有皇帝自己心里清楚了。
二人坐下后,暮成成朝着姐姐身上闻了闻,疑惑问:“姐,你这身上怎么一股胭脂味?”很快,他便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凑近暮成雪悄声问,“姐姐莫不是去喝花酒了?”
暮成雪闻言轻拍了暮成成的头,略带指责:“你小孩子家家整天想些什么呢,这都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