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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几步,便至苏夫人榻前。临了归期,苏夫人却是抱恙,只着一件素衣,唇色泛白,见了谢妍,连忙唤一声“娘娘”,便作势要拜。
“你这身子骨本就受不得磋磨,”谢妍叹道,“我请了医官来,宁医女,要给苏夫人好生瞧瞧。”
苏宣默默垂了头,抽出纤细的小臂,让那医女搭上她的手腕,谢妍坐在一旁,只静静地瞧。果不其然,苏夫人只是偶感不适,须调养上几日,如此,便是要缓行归乡。
谢妍微笑道:“这有何难?我可通传陛下,你放心养病便是。”
她又宽慰几句,讲了好多俏皮话,直逗得苏宣忍俊不禁,最后摸着谢妍的手一叹:“若我是你,说不准就不愿走了。他正欢喜不尽,你却好一盆冷水泼下去……你明明也是念着他的,如何不有愧?”
谢妍却只道:“阿姐的恩德,我永不敢忘。阿姐为着我,把自己都弄病了……”她的声音有些低,此间打发了侍女,只剩她们二人,私房密语,无人能知。苏宣摇摇头,忽然觉得这个素来娇憨的小妹妹已经悄悄变了。
————作者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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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一位羞愧的周更作者)
阿妍虽然猪蹄子,然而她悲剧的始作俑者是阿旷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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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恩爱两不疑 劳劳亭(H)(张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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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恩爱两不疑
从成浮台向回走,日头已然有几分毒,谢妍便打起扇子来,这般举止原是不妥的,若叫人瞧见,定要说她没规矩。幸而先皇妃嫔们都已归乡的归乡,迁宫的迁宫,幽闭宫门一开,众妃皆是迫不及待的离了宫。
谢妍自光华台中小轩俯瞰,便见山下熙熙攘攘的宫眷一改颓丧颜色,重重宫门阖后,如鸟雀出笼,重归于天地间,好不自在。这是最后十位离宫的妃子了,除却病中的苏夫人,偌大的琼楼中,终于只余下她一个娘娘。而姬旷知苏宣是谢妍知心人,就有心卖这个人情,叫苏夫人好生将养。
她托腮,心中长吁一声,却因当着姬旷之面未敢出声,近日他看她看得什紧,她只作不知,依旧作乖巧天真之状。
谢妍满心杂念,手上轻斜,剪子就扎破了指尖的皮。她原在修枝子,这下血汩汩涌出来,忍不住就“嘶”了一声。
姬旷夺过剪子,信手从衣角上扯下一条来,密密地给她纤细手指裹上。少女的脸鼓成了包子,他在小脸上啄吻一口,又叹一口气:“小傻子。”
他替她压着手指,略清一下嗓,问:“你还记得明儿是什么日子罢?”
她自然是记得的。五月初五,他的生辰,先前姬旷软她在怀,威胁道:“到时你若是不送我定情信物,哼。”
她好奇道:“那陛下便如何?”
于是他便身体力行告诉自己他要如何把自己肏坏掉。
谢妍的身子汗津津的,趴在他胸膛上嘟着唇,指尖在他褐色的乳首上划圈以示抗议,水润的眸子抬起来,却见他眼中欲色愈发分明,吓得连忙把脑袋又埋了回去。
谢妍的礼是一方帕子。
她打小是充男儿养大的,因是独女,阿爹便想招个女婿来一道承袭家业,故而她少年时只学书画数算,并不曾练过针线活儿。
这方帕子上,歪歪扭扭地绣着对游蝶,针法拙劣至极。谢妍原先想绣个鸳鸯,谁知她的成品连鸭子都不如,阿晚好心提醒道:“说来蝴蝶倒是小些,只是要更精巧些。”她才慌忙易辙。
她抿着唇,忐忑地递上自己寒酸磕碜的素帕,悄悄瞄他的神色。他仿佛有些意外,翻开白帕见了双蝶,面上居然有些隐隐的笑意。
“陛下喜欢么?”
她问道。
姬旷唇角微扬,矜持再三才伸手去捉她,少女的脸泛红,“阿妍想说爱朕,直说便是。”
江越民间的少女,若在龙舟祭上见了心上人,便可赠其素帕,以表心意,并期其爱慕。这是谢妍同他闲扯时有的没的时所说,不意他却记了在心上。
她心怀鬼胎地伸手去拥他,霍然又想到那句“泼他冷水,岂不愧疚”来。
他眉眼含笑地摸着谢妍乌黑的长发,声线温存:“朕欢喜你方帕子,亦欢喜阿妍。你近来总是淡淡,朕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谢妍微微侧过脸,看着纷繁落下的飘絮,哽了片刻。她想问:“你当真一点都不相信我?”却噎在嘴边说不出。
他的话半真半假,叫她想起梦里他抽身而走时,打到自己脸上的躞蹀。那时她被带子上的白玉一抽,当即就红了眼眶,嗫嚅着想讲话,可是到底该说什么呢?
柳絮粘在她红润的唇珠上,她轻轻呼一口气出去,将那毛茸茸的东西吹走。
邺城往西十里,有一县,名为夜阳,云水虽是汹涌宽阔,唯长江可拟,夜阳沟却是山石之涧汇成的涓涓溪流,适于放灯。农家老夫妻方用了饭,见一对衣衫华贵的俊俏璧人前来借火放河灯,不由问道:“足下端阳放灯,所为何事?”
那男子形容英武俊美,略略抬手道:“不过为了讨吾妻之欢心罢了。”
谢妍可不认放河灯是讨她欢心之举,分明是他自个儿没放过,一时兴起。
是日才初五,月只如钩而已,几番纸堆叠,蜷成火里莲花模样,又立了短短的银烛在上头,金莲列出,逐水而去,他来这里,是为上祭江夏王军前英魂,更为了下告天地婚姻。
姬旷看着摇曳的烛火泛出晦暗的黄光,低头去亲谢妍的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