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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走投无路吗?”
玉竹眨眨眼:“你在这传说中能灭魂化骨的噬魂阵里还能捏我的手,跟我说老掉牙的事,怎么能算是走投无路?”
“那好,”曾韫眸里火花一闪而过,随即绽出了一个释然的笑:“你不碎,我碎。”说着他聚气于掌,作势要将那对玉牌化为齑粉。幸有眼疾手快的玉竹半路阻止,电光火石之际夺了过来,那宝贝玉牌才得以在曾韫手下逃过一劫。
玉竹手指头摸了摸玉牌,感觉到布包里的还是两个规整的六芒星才终于放下心来,满是责备意味地轻推了一把曾韫:“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啊?如果非要现在弄碎的话还是把它给我好了。”
曾韫莞尔,挑眉道:“刚才给你你不要,现在又想讨回去,你把这潜蛟的宝物当成什么?”
“谁说不要了?”
“那你把它塞回我手里是什么意思?”
“那是……那是让你再看最后一眼……”
“是吗?”曾韫不怀好意地笑道,“好像刚才某人还说过这是曾家的东西,现在又要据为己有。这位姑娘,你拿了我这块传家宝,就不怕我讹你做压寨夫人?”
玉竹不甘示弱:“谁讹谁还不一定呢,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把你拐回去做压寨老爷?”
曾韫被这猝不及防的话一惊,整个人都懵了,手里的缎带也被玉竹趁机一把掳了过去。
他脸上的戏谑倏然退却,再无心思去追究东西,一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将玉竹困在了肉身铸就的三尺囹圄,声音低沉如一条吐信的危蛇:“……你可明白你说了什么?”
玉竹说完那句话本有些害臊,正欲避重就轻扭转话题。不经意瞥见曾韫背后还在自相残杀的守卫、溅血的壁窟,故作的轻松忽然被浩大的悲凉扑头盖下,使得先前的一点扭捏顷刻遁于无形。
活人已经不到一半了,地上有一半都是残肢断臂。但这都是暂时的,再过上一个时辰他们会连尸骨也不剩,只留下血水和长刀,他们这一生或郁丧或欢愉,都到此为止了。
而她和曾韫也会同这些人一样,在这阵中成为一滩没有声息的死肉。她尚未铺展的人生画卷,她才初尝的人生甘味,痛快悲欢,喜怒哀乐,如此种种都不过是昙花绽放的一瞬,来不及待她细细品味便要凋零长谢。
她和曾韫之间还有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哪还容得扭捏羞怯呢?
玉竹抬起头,目光温柔而坚定,轻声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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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给我投猪猪的天使们,爱你们
玉碎<竹问(沈西峡)|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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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竹问(沈西峡)|臉紅心跳玉碎
曾韫感觉好像被人腾地点着了一把火,炽热让呼吸都不觉急促起来。他明明一向不急不躁,静若冰川,而此时此刻却仿佛身置于沸腾熔岩天池,内心的滚烫雨浇不息,雪覆不灭。
管他生死,他只图一快。
曾韫有些粗暴地吻住了玉竹,没有任何犹豫地撬开了她的唇瓣,和她紧紧交缠在了一起。
唇舌相交,发出了暧昧黏腻的水声,曾韫凶残地掠夺着她口腔里每一寸领土,直到玉竹身体有些发软,他的动作才渐渐温柔了下来,从一味的侵略变成了撩拨。他颇有技巧地勾住她的舌,然后引导着,附和着……到了最后,吻几乎已经变成了柔情的厮磨。这柔情使得玉竹的眼前氤氲出了一片迷蒙的雾气,她的手用力地抓住了曾韫的后背,像是溺水之人抓最后一根稻草,好让残存的理智不至于在曾韫的气息里决堤。
好像有些荒唐。又好像本该如此。
她的一颗心已经快要破胸而出,连玉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别的情感——从前她觉得她对凌霄就是爱,但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惊觉一厢情愿的爱慕与能让人深陷欲海狂澜的爱是两码事。前者冰寒,后者却是暖的。
还好曾韫并没出格太久,他感觉到玉竹的身体有些不自然地僵直,便抽舌出来,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她的唇角,随即把她抱在了怀里,末了又忍不住在她鬓间轻啄一口。
玉竹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她趴在曾韫的胸口,听见那里他如同擂鼓的心跳声,有些失神——原来他和自己一样,紧张、期待、不知所措……明明早已共有过鱼水之欢,却会因为一个吻而乱了阵脚,笨拙的简直可笑。
噬魂阵聚阴而作,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廊里越发阴森骇人,先前拥挤不堪的人群已经渐渐稀疏,大部分都变成了地上冷冰冰的尸体,哭嚎声却比之前更甚。曾韫和玉竹甚至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啼哭,垂死挣扎的惊叫,还有时不时的低叹,这些既非幻象也非真人,而是噬魂牌所引的冤魂所发,一声声绕梁不休,听得人浑身寒毛直竖。
阵法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无需动用一刀一剑,引元聚气就能化阴阳万物而用,影响人的五感心智。尽管被曾韫紧紧抱着又有玄香护体,玉竹还是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她尚没有看到幻象,但照这样下去恐怕离生出幻象也不会太远了。
这种情况下最体面的做法或许是自我了结,但默契的,他们谁都没有提这件事。
就在这时,墙上的噬魂牌蓝光猛然一暗,幽光之下,无数青烟缥缈,千万个不同的笑声响了起来,音调有高有低,却暗含着一种不怀好意的邪气,合在一起诡异无比,像是一波波诡谲的黑浪,把这长廊冲刷成了真正的幽冥。那些发狂的疯子们听到这冷笑也好像被人施了法术一般,竟一个个抛开了手中刀刃,收住了鬼哭狼嚎,将身体崩得纹丝不动。
方才还热闹非凡、鬼哭绕梁的长廊顿时陷入了死寂,仿佛不存任何活物,任何一点声响在这里也犹如千钧坠地。玉竹和曾韫身处长廊里侧,这里噬魂牌最密集,阴气最重,也是因此青烟格外浓,缭绕盘旋得足以遮挡身形。他们两个忙屏息凝神,留心接下来的变化。
笑声同时而起,此起彼伏,又同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只持续了须臾,又是无数个声音同响,这次却汇聚成了异口同声的一句话,魔音入耳竟如洪涛拍堤般震耳欲聋!
“你能挣扎这么久,一定不会轻易丧失神志,对不对?”
听到那老杂毛居然在用这种方式与自己对话,玉竹立刻握住了剑柄,警觉地环视四周:声音如何传来尚无法得知,但这阵法由他掌控,能传音未必不能察人,暗道中每一道飞烟、每一只高悬的噬魂牌都有着常人难以觉察的奥妙。兴许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早已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