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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大嫂V5二

      谢向晚知道周安然聪明,但亲眼看到她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还是有些惊讶今天可是周安然成亲的日子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而周安然却还能似往日一样冷静、警觉,绝对不是一般人呐。
    谢向晚还现,同样是聪明,过去的周安然很理智的将它控制在一个恰当的范围内,即既能让人不低估了她,又不会引起旁人的忌惮。
    可以说,在谢家寄居的周安然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此刻却不同了,周安然仿若一朵傲然绽放的牡丹,将自己所有的美、所有的气势统统释放出来,再无保留。
    谢向晚挑了挑眉,她很想说,大嫂,您不用这般,咱本来就打算将东苑全都交给您的。
    当然,周安然的这个表现,让谢向晚愈加放心了,东苑,哦不,确切的说,是整个谢家恰是需要这样能干、强势的主母。
    有“才子”大哥在,有谢家数代积累的巨额财富,谢家兴盛在即,唯一缺少的就是能镇住内院的当家主母。
    周安然若是能一直“聪明”下去,谢向晚真不介意帮她一把,让她尽快在谢家站稳脚跟。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眼下还有件紧急的事儿要办呢。
    “大嫂,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
    谢向晚笑着恭维了一句,而后敛住笑容,严肃的说道:“是这样,方才上善庵的丫鬟跑回来报信”
    周安然坐在方桌前,一边用着糕点,一边听谢向晚说话。
    听到这里,她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咽下嘴里的吃食,拿着帕子擦手:“难道她想闯喜堂”直到一个月前。她都住在谢家,小洪氏为何被送去上善庵,外头人不知道,周安然却是清清楚楚。
    想想小洪氏的处境。再回忆一下此人的行事作风,周安然很快便做出了与谢向晚一样的推测。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谢向晚颔,“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命人暂时守住了家里的各个入口。”
    有重兵把守,就算今天谢家因着办喜事儿而有些忙乱,小洪氏也无法轻易混进来。
    周安然却没有这么乐观,她端着一碗热茶,小口小口的轻啜着。足足喝了小半碗,她才道:“如果二太太寻人帮忙呢”
    只要小洪氏没有蠢到家。她就该知道,单靠她自己,很难闯进谢家。
    谢家今天办喜事,来往的宾客很多,其中就有不少女眷。小洪氏曾经是东苑的当家主母,也曾代表谢家出去交际,多了或许没有,但总有一两个谈得来的“好友”吧。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倘或她们真的愿意帮小洪氏出头,这事儿。还真有些麻烦呢。
    谢向晚却傲然的抬起下巴,道:“咱们谢家虽是盐商,可也不是任人欺侮的人家。有哪家女眷会冒着得罪谢家的危险去帮一个被放逐的弃妇”
    当年方家、李家的事还没有被人彻底遗忘,今日谢家又摆出了如此阵仗,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周安然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说道:“如果那人与咱们谢家不和呢”
    话音一落,室内静了静,周安然与谢向晚对视一眼,旋即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公孙大娘!”
    没错,如果说在扬州还有什么人与谢家有宿怨、却还不怕得罪谢家。那此人非公孙大娘莫属呀。
    谢向晚想了想,而后站起来,“这件事暂时先交给我来处理……大嫂,今天是你和大哥的好日子,切莫被那起子小人扫了喜气。”
    周安然听出了谢向晚的下之意:小洪氏是谢向晚处理的最后一个东苑家务事,待此事了了,她便会将一切都交给周安然。
    周安然没有假惺惺的推辞,更没有装作没有听懂,跟着站起来,对上谢向晚的双眸,郑重的说:“我明白,妹妹,今天就辛苦你了!”以后东苑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唇角上扬,谢向晚浅浅一笑道:“大嫂太客气了,大嫂,忙了这大半日,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下吧。我就不陪大嫂了!”
    周安然也笑着说:“妹妹只管去忙。”
    谢向晚点点头,没有废话,径自离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小洪氏有可能去的地方,她就要尽快把这人找到,然后立刻送回上善庵。
    周安然目送谢向晚出去。
    谢向晚出了新房,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赶紧走了进来。她们是周安然的贴身侍女,是周家的旧仆,当年周家出事后,陈家和谢家帮忙找到、并由谢家出钱买了回来。
    两个人与周安然年龄相仿,一个叫凝碧,一个叫水玉,皆是行事稳妥之人。
    “小姐,您没事儿吧”凝碧年纪小些,方才见出门的谢向晚面无笑意,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急之下,竟忘了改称呼。
    水玉年长些,性子也更沉稳,轻斥道:“又浑说,大小姐与咱们大奶奶素来亲厚,有她在,咱们大奶奶能有什么事儿还有,都什么时候了,还叫小姐记着,要叫大奶奶!”
    这几年她们一直陪着周安然住在谢家,对谢家早就熟悉了,对谢家的大小姐更是了解,那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如果凝碧的这些胡乱语传到大小姐耳朵里,这、这不是给自家小姐惹祸嘛。
    凝碧这才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嘴,怯怯的看向周安然。
    周安然摇摇头,道:“好了,妙善不是小气的人,她不会跟你个小丫鬟一般见识的。不过,水玉说得没错,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是谢家的大奶奶,而不是借住在谢家的官婢,以后你们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知道吗”
    “是,大奶奶!”
    凝碧和水玉齐齐躬身应声。
    周安然摸了摸脸上的“粉墙”,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道,“行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去打些热水来,我要好好洗把脸。”
    外头的事儿有谢向晚负责,周安然也就放下心来,准备好好度过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夜。
    而随后的事实证明,周安然放心得有些太早了。
    一夜,次日谢向荣和周安然这对新婚夫妇前往中路去给长辈行礼。
    谢嘉树高坐主位,袁氏坐在左手边,谢向晚、谢向意和谢向安也都早早的赶来见礼。
    “父亲,请喝茶!”
    周安然仍是一身喜气的红色衣裙,规规矩矩的跪在主位面前的蒲团上,双手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茶盏。
    谢嘉树笑眯眯的接过茶盏,拿起盖子轻呷一口,又笑眯眯的掏出一个饰盒子放到托盘上,“这是咱们家祖传的物件儿,老祖宗传给了我母亲,我母亲又传给了你婆母,如今,便交给你了!”
    周安然心里一动,她知道,公公这是认可了自己,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那敞开的盒子,见里面放着一对通体水润的羊脂玉镯子,忙再次行礼谢道:“谢谢爹。”
    祖传玉镯
    袁氏眼底充血的看着那匣子,手里的帕子已经扭成了麻花,心里暗恨不已:谢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宝贝且是专门传给长媳之物,可为什么她进门的时候没有说好的两边都是妻子呢怎么不一样对待
    好吧,就算祖传的镯子只有一对,可一对不是一个,完全可以她和大洪氏一人一支呀。
    结果,她连一支都没有。
    谢嘉树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这个西苑太太根本不算是他的妻子,而只是个“妾”
    越想越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袁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若不是身侧的谢向意一直拉着她的衣袖,此刻她已经跳起来质问谢嘉树了。
    就在此时,谢向荣引着周安然来到了袁氏近前,而小丫鬟也已经体贴的将蒲团放好。
    “大伯母,请喝茶!”
    周安然优雅的跪下来,双手举着托盘,恭敬的行礼。
    “哼,不敢!”
    袁氏终于忍不住了,不看周安然还好,一看到她,袁氏就不禁想到了那祖传的镯子。一想到那镯子,她就有种莫大的屈辱感。
    当年她争不过大洪氏也就罢了,现在竟是连个刚进门一天都不到的新妇都比不上。自己好歹在谢家熬油似的熬了十多年,如今、如今竟变成了没资格戴祖传镯子的“妾”。
    这口气,袁氏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哪怕谢向意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她也顾不得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哪里敢受大奶奶的礼”
    此一出,谢向意用力闭了闭眼睛,心道:完了,完了,娘亲又要惹祸了。
    在场的其它人,包括谢嘉树,全都一脸错愕的看向袁氏,这个女人抽什么风呀,大好的日子闹事,而且还是以这种撕破脸的方式
    当然最难堪的要数仍跪在蒲团上的谢向荣和周安然,尤其是周安然,俏脸立时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想到今天是自己过门后的第一天,周安然不想惹事,忍住了火气,故作惶然的问:“大伯母何处此莫不是侄媳妇哪里做得不好大伯母,您是长辈,倘或侄媳妇真的做错了什么,您只管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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