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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684 章

      到,踏进这场对垒,面对的竟然会是这场战,而她所站持方,便是昔年白斐,就不知道对面之人,是否乔庆云。多思无益,她着战铠坐在军营中,足足沉思了一日一夜,仔仔细细地回忆了当年衍州三十六城的局势。托白斐之福,她亦对梁关之战记忆深刻,纵过去数百年,也只是蒙尘之物,经这西州风光催发,故人旧事便历历在目。
    她是白斐之师,在衍州历炼百余年,纵然军事天赋不及白斐,对衍州的了解却无人可及。一日一夜过去,她方落笔布置。
    这一回,没有她,只有白斐和乔庆云。人间宿敌,最痛快不过酣畅淋漓一战。
    日沉月出,战峡日与外界时间不同,大军于半月之后出发,先取白鹿。人间百年,季遥歌先后认识白斐与乔庆云等诸多名将,亦曾陪白斐在战场厮杀,耳濡目染下自有见解,是以所定之策,全与昔年白斐不同。
    号角战鼓齐鸣,大大小小厮杀不分日夜,战过数场,季遥歌渐渐得了兴致,战意催发,只将万华烦事皆抛,犹如痴迷弈棋之人,醉心战场。对方手段高明,犹胜当年乔庆云不知几倍,季遥歌亦非白斐,连吃几场败战后,却是败出经验来,很快便又赢回,这番你来我往的厮杀很快势均力敌,双方都战得痛快。
    虽说如此,但季遥歌此时方知,为何吕限归来后会是精元尽耗的模样,战峡内的时间不同,观者不过五日,可于对阵者来说,在战峡中却已经历数番寒暑变化,数般惮精竭律的艰难。
    时间似乎过了很多年,季遥歌觉得皮肤已被西北风沙吹得干裂,才终于打到梁关之下。
    隔着松原空旷战场,战鼓擂起。历经百余战事,双方已然摸清彼此路数,没了投机取巧的计策,最后这战光明磊落。季遥歌隔着肃杀战场,看到对方阵营中赤甲金盔的男人,与她同执一柄长/qiāng。她也不知何来一股热血,忽然策马而出,挽qiāng花无数,凌空遥指那人。似是与她呼应般,那人催马跃来,朝她划下道道银练。
    铮——
    一声金戈撞鸣,二人终在战场上相会,长/qiāng相jiāo,火花四溅。
    没有任何修为,只有满腔沸火与一身战魂,季遥歌沉眸自马背上飞起,自千军万马中掠过,长/qiāng银弧,似要破空裂地,与对方疾战。二人实力相当,但见对方qiāng势灵活如蛇,毫无留情之意,转眼已过百招,一qiāng刺向她颈部,季遥歌微微后仰,qiāng尖挑中战盔,只将那乌金战盔挑飞,季遥歌旋身而转,手青缨长/qiāng脱手,化作白龙,直没对方胸口。
    轰地一声轻响,战局停下,季遥歌元神一震,人被震回到督战台上,战峡内的景象凝固在她长、qiāng脱手刺进对方胸膛之刻,片刻之后,所有景象化作齑粉散去,战峡镜谷再现。四野无声,无人喝彩亦无人说话,仿佛沉浸在这场厮杀内。这一战,于观者而言不过十三天时间,于季遥歌来说,却是三年寒暑,便是这一刻归来,她亦是恍惚,开口的声音似都带着为将之时的沙哑。
    “是赢了,还是输了?”她喘着气问。
    对面楼阙中的人似也没有回神,久久无声,直到季遥歌一声问出,楼阙内才骤然响起一串放声长笑,直透云霄。季遥歌攥攥手,仿佛长/qiāng依旧在手,她盯着镜谷阙楼,楼里的白衣人随着笑声站起。
    “主将战死,你赢了。”大笑过后,是清朗男音传来。
    衣袖轻舞,他于万华诸修面前结印,打在阙楼前这道无形屏障之上:“半个时辰之后,这道镜屏会消失,恭喜列位。”随这一语落下,伏雷山脉哗声四起,喜声不断。
    季遥歌却无心多顾,她只盯着楼阙。白衣少年一步一步,从yin影模糊的阙楼间行至悬栏前,遥遥与她对望,季遥歌双眸乍然大睁。
    “师父就是师父,徒弟甘拜下风。”
    少年笑着,自那悬栏上飞下,迎自督战台上,单膝落地。
    “徒弟白斐,拜见师父。”
    才刚还兴奋不已的群修,转眼又被这两声“师父”给震得说不话来,哗声顿息。
    第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