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很快就让华清将他和葛佳宛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安排妥当。
    葛佳宛看过华清发过来的图片，一处郊区别墅，环山绕水，就在临城，是顾湛名下的房产之一。
    “我以前怎么没听过这地方？”
    顾湛戴着眼镜翻书，头也不抬，“我还有很多地方自己都没去过。”
    葛佳宛扯了扯眉毛，她仇富，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收拾出几件贴身衣服放进行李箱，她想了想，又多放了几盒避孕套。
    顾湛余光扫过，没有制止。
    “多带两件衣服，那边晚上会凉。”
    葛佳宛哦了声，在合上行李箱前放了两件外套，她跳上床，夺过顾湛手里的书，“你每天晚上都在看心理，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门外汉，看来消遣。”顾湛把书合上，放到一边，“过来。”
    葛佳宛乖顺地趴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臂看了看，“还疼吗？”
    “不。”
    “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是。”
    “你以为呢？”
    “我觉得是阴谋。”葛佳宛说得很认真，“你那些叔叔伯伯兄弟姐妹，一定都很嫉妒你。”
    “我没有姐妹。”顾湛抱着她，“其他人也不值得我放在眼里。”
    “可是电视剧都这么演。”
    “少看那些东西。”顾湛一顿，“你平常演的那些都是哪里看的？”
    葛佳宛隐约听出点嘲弄的意味，她用拳头撞了他的胸口，“我博览群书不可以吗？”
    顾湛笑，“可以。”
    葛佳宛跟着笑，笑完默了几秒，突然用鼻子蹭他的脸，说：“顾湛，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怎么说。”
    她闭着眼，小声道：“我很容易满足，你能给我一点点的陪伴，就已经够了。”
    顾湛心里蓦然一疼，想起葛梵和他说过的话，他低头捏住葛佳宛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你可以再贪婪一点，我都给得起。”
    *
    车程不短，出发当天，顾湛挑了一辆SUV，葛佳宛钻上副驾，问他：“要多久？”
    “四个小时。”
    葛佳宛觉得时间太长：“中间你累了，可以换我来开。”
    “不会。”
    顾湛帮她扣了安全带，“你一会儿别乱动就行。”
    葛佳宛知道他在说哪件事，不禁嘟哝：“那次是意外。”
    确实是意外。
    葛佳宛的驾照是顾湛陪她考下来的。
    但驾照下来后，葛佳宛并不愿意开车上路，她害怕，说什么也不尝试。顾湛没法子，挑了五一长假带她去了郊外试练。
    郊外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葛佳宛果然胆子大了点。结果物极必反，她一个兴奋，就把车开进了沟里——
    那天，是顾湛叫人过来接他们回的市区。
    自此之后，他就再没坐过葛佳宛开的车。而葛佳宛最终能变成老司机，也是他花钱请别人来教的成果。
    “我知道。”顾湛敷衍地应了一声，启车上路。
    葛佳宛：“……”
    俩人抵达目的地时，太阳还未西沉，葛佳宛从车窗看出去，橙彩铺满天，云朵镶金边，夕阳半挂山头，若眼睛是镜头，这构图极美。
    “那头是后海，这几天天气好，我们可以开车过去看日出。”
    葛佳宛不知道听没听到，她出神地望着，一声不吭。
    直到顾湛过来给她开车门。
    “怎么了？”
    她眨眨眼，“我喜欢这里。”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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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吧。”他伸出手。
    葛佳宛疑惑地看他一眼，撑着他的肩膀下了车，抬头一看，已经有人在院子大门口等着他们。
    “接下来几天刘叔会留下，你有什么事就找他。”
    葛佳宛点点头，冲刘叔笑了笑，挽着顾湛走进院子。
    这里和西院布局有些像，就是比较原生态，葛佳宛甚至还看到了菜地。
    她愈发喜欢这里。
    刚要回头告诉顾湛，倏尔想起，自己似乎和他说过一段话。
    她说她想隐居山林，像世外高人那样，潇洒一生，最终归于平静，种菜钓鱼泡温泉，兴致上来看日出，吃完晚饭看日落。
    他便问她：“一个人？”
    “当然是两个。”
    他们那时候坐在城墙之上吹风，整片山林都在脚下。
    她笑着，脸微红，看着不太好意思。
    “我要和我最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是他们七年前在沅溪岭他们对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