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无名曲,名将泪
经过一场大败,白波军再无从河东一举席卷而来的磅礴气势!高顺的一场夜袭,致使白波军伤亡惨重,人心惶惶!仅仅七百士卒,却是让白波军士卒至今回想起来,都是后怕三分!别说那些普普通通的士卒了,即便是那些将领都是人人自危!听闻高顺之名,便是胆怯三分。
在如此的情况下,即便还有数万白波之众!即便轵县城墙看似并不坚固!可是一连两日,白波军都未能攻克这座县城!反倒是伤亡不少,在轵县城墙上,高顺的人影始终屹立不倒,那些个白波军的士卒,看见高顺之后!纷纷畏惧的传言!
“这便是吕布麾下大将高顺高循义!”
“其有天兵助阵!你们知道吧,那一夜,他召集天兵天将,将我大军轻易攻克,就是连胡渠帅也是不免阵亡在乱军之中!”
“我听闻李帅与杨帅也是被其追杀得丢盔弃甲,左右心腹尽皆战死!”
“敌军城中有如此神将,我们还能怎么攻破?”
一方面是士气如虹,视死如归的守城之士,另一方面是士气低落,毫无战心,却被渠帅命令着,强迫攻城的白波军士卒!双方这样一比较,差距也是越来越大!守城的士卒士气越来越高涨,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格外勇猛,而攻城的士卒,却是焉了下来,越战越弱!一连攻城两日,轵县不克!而白波军已经伤亡将近两万之众!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暹杨奉两人都是生出了退却之心。若是攻不下这轵县,而吕布援军将至,他们可就真的成了翁中之鳖了。可是李乐却是未曾应允,“想我五六万大军远来,攻城数日不克!如今粮草无以为继,更兼死伤众多!轵县破城之日,便是指日可待!我观那高顺已经在城上整整两日两夜未曾合眼!城中之卒,也是疲惫至极,至多半日,城定能破!”
李乐的话,让韩暹杨奉两人又是迟疑了。
“那便再攻半日!半日如若不克轵县!必须走矣!”
杨奉一锤定音!
第二日一早,数万白波军在李乐杨奉韩暹三人的指挥下,攻势愈来愈强!他们显然也是接到了死命令!半日再不攻克这轵县,他们连吃的都不会有了!一个个在面临着生死逼迫之后,终于是克服了对于高顺的畏惧,拿出了与西凉军厮杀时的悍勇之势来!
“循义,你暂且下去休息一下吧!自克敌归来,你两日两夜未曾合眼,若是将身体累坏了……”
侯成见白波军攻势甚猛,不由得劝谏道,“城中有我暂且守住!定不会让城下贼众攻克!”
“不!”
高顺毅然的摇摇头,“我率军袭破他们大营,他们见我,便心有胆怯!只要我站在这城上一日,贼众士气总会低落!今贼众一改常态,奋力厮杀,我料其肯定是欲生退兵之计了!今日,一定要守住!过了今日,贼众必退!贼众纵然不退,主公援军也即将至矣。”
“善!”
侯成点头!
在高顺,侯成两人的统帅下,轵县虽然只有区区数千兵马,纵使城墙并不坚固!可依旧是犹如一道坚固的壁垒,让数万白波贼众不能越过半步!而在轵县城中,严氏听从了蔡琰的建议,亲自担任后勤的工作来,为那些守城的士卒送上了热饼热粥!将将士们一日两餐,改为了一日三餐!让将士再无食不果腹的现象。
“妾身虽无任何本事,可为温侯之妻,不可堕温侯之威!今众将士卫我轵县,别说是区区粮草,便是金银财帛,妾身又何惜之?”
严氏的一句话,在众将士之中,广为流传!他们有温侯这样的主帅,又有严氏这样深明大义的主母,今生只能以洒热血抛头颅以偿恩情了!
白波军整整攻了将近三个时辰!
攻守双方,皆是伤亡不少!在又一轮鸣金之后,白波军犹如潮水一般退去!而看着贼众退去!侯成满身血迹的靠倒在城墙上,嘴带一丝笑容,“循义,虽然你平日里性格是差了点儿,可我侯成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那你得先活下来。”
高顺也是体力不支,用长刀支撑着,可却依旧是站立着!犹如一座雕塑!不仅仅是守城的众多士卒能够看见,便是连贼众也是亲眼可见!有高顺立在城墙一日,轵县便如一座坚固的壁垒,他们不可越进一步。
“活下来?哈哈哈哈!”
侯成吐出一口血水,放声大笑!
人在劳累之后,很容易犯困!可如今在守城之际,众人虽很困很累,但岂敢躺下?一但躺下,便可能真的躺下一辈子了!皆是横七竖八的靠在一块儿,打着盹儿,连身边同袍的尸体都来不及清理!血迹都来不及擦拭掉!可就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中,一道琴音,远远飘来……
“你听?”
侯成笑声戛然而止,竖起耳朵。
如他这样的武夫,自然是不懂琴曲的,可是却能够感觉到琴音中的一片肃杀之气!琴音气势恢宏,激烈欢畅!悲凉却又壮烈!在琴音之中,仿佛又重现了一副金戈铁马的战场,而在这琴音中,众人仿佛感觉到身体中热血,居然沸腾起来!
琴曲,从最开始的低沉,平静,到后来的急速,高亢,及到后来的悲凉壮烈,恢宏磅礴!后来变成了欢畅喜悦,仿佛描绘了一副生动的战争景象。
“这是?”
高顺闭起双目,眼角边留下一丝泪水。
听起琴曲,让很多士卒不由得回想起数日之前,高顺率领七百陷阵之士,大破白波贼五六万之众的场景来!琴曲,从最开始的大军出征,默然无声,及至后来的攻无不克,破敌斩将的所向披靡的高亢激烈!再然后便是后来深陷重围,众多士卒奋力死战的悲凉壮烈!直到后来杀出重围,大军高歌凯旋而归的欢畅喜悦!
城墙之上,严氏听完一曲,震惊的看向一旁的蔡琰,“此曲何名?”
一曲奏罢!
蔡琰温柔的抚摸了整个琴身,对着严氏微微摇头,“此曲,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