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青鸾舞镜
“其实……”子羽惆怅的叹口气,续道:“我们羽民国,青鸾是神鸟,但最近的几年之间,青鸾相继灭亡了,还有寥寥可数的几只,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这样做不对,你们将青鸾放了,在外面,他们才能繁衍生息啊。”浅桑一边说,一边握着那生锈了的锁子。
青鸾看到浅桑要放了自己,在笼子里叫的比刚刚还要激动了,并且焦急的手舞足蹈,看到这里,浅桑更加是确定了,鸾鸟是在求助。
“现在,我就将之放了。”
“好。”子羽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腰间的鱼肠剑拿出来,给了浅桑,那锁子也算是接近寿终正寝了,浅桑将锋利的鱼肠剑拿出来,一剑斩落子锁子上,锁子应声而落。
“吧嗒”一声,锁子滚落在地上。
“青鸾,你自由了。”浅桑一笑。
那笼子里的青鸾似乎不相信自己能离开,慢吞吞的优哉游哉的到门口,发现外面的两个人的确毫无恶意,在浅桑那温和友善的目光下,这青鸾一步一步,仪态万方的好像贵妇人一般的,从笼子里面出来了。
站在外面,忽而抖动抖动羽毛,那颀长而又美丽的羽毛顿时就落在了地上。
青鸾想要飞走,但发现并不能,毕竟关押的太久远了,好像飞行能力已经接近于退化了,浅桑看到这里,不禁又是伤感又是难过。
“你可以的,飞走吧,去找你同伴。”浅桑一面说,一面鼓励一般的看向青鸾,青鸾尝试了很多次,但是并不能真真正正的起飞。
“哎,都是你们。”浅桑遗憾的很。
“青鸾还会跳舞。”他说,“不如让青鸾跳舞给你看?”其实,刚刚青鸾就在手舞足蹈了,大概是用肢体语言在感谢浅桑,闻言,浅桑立即点点头。
“只是,现在她可能不会跳舞,毕竟,青鸾太孤单了。”
“也是,那么,我们奏乐,试一试好不好。”浅桑笑嘻嘻的看向子羽,子羽笑道:“不需要奏乐,只需要一面铜镜就好,朕让人去准备。”一行说,一行回头,旁边的太监深谙他们两人的意思,大献殷情,去找铜镜去了。
找过来的铜镜大而无当,支在地面上,青鸾嘎声鸣叫一声,轻盈的迈动脚步到铜镜旁边去了,因看到铜镜里的自己,青鸾好像找到了同伴似的,用力的跳动起来。
持续的跳动,持续的跳动,“哎呦,不好这样下去,会累的的。”
“这……”连子羽都感觉情况不容乐观,连忙让太监将铜镜撤离,但就在此时此刻,青鸾已经奄奄一息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到这里,浅桑泪凝于睫。
这青鸾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啊,浅桑不也是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信任,失去了一切吗?青鸾无家可归,自己可也是无家可归啊。
“抱歉,我……我不知道跳舞会累死青鸾。”浅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抚摸一下青鸾的尸体。
“连朕也不知,好了,不要难过了,尽管青鸾已经死了,但朕想,总比关押在牢笼中,快快乐乐的多,对吗?”
“也是。”浅桑点点头。
从现在到夜幕降临这一段时间,浅桑的面上失去了笑容,大概是刚刚青鸾的死亡,触动了浅桑内心的一根弦,现在,她闷闷不乐的,晚饭也没有吃,说要去休息,就蒙头大睡了。
子羽唯恐会出什么问题,酉时过了,还不见浅桑起来,从御膳房中将准备给浅桑吃的东西送到了浅桑的屋子。
进入屋子,才发现,浅桑泪流满面。
“都说了嘛,你我都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他简单的理解为,“因为浅桑要青鸾跳舞”导致“青鸾一命呜呼”,浅桑才陷入了情绪低潮。
其实,现实并非如此。
她是自怜身世啊,浅桑叹口气。
“你来做什么?”调整调整心情,一把将玉著握住了,吃送过来的东西,吃的还是很健旺,还是非常生猛。看到这里,他不禁一笑——“心情好点儿,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辅佐朕呢,你不要因为那事情难过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谁也不会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也会死。”浅桑不吃了,呆呆的握着玉著。
“真是胡说八道。”他气愤了,“你究竟在想什么呢?你怎么会死啊?”
“我……”浅桑看向子羽,“我实话实说,我不是人,我是……我是一朵花的精魂,我能进入人寰,都是因为我的师父,言暄枫求助我我的师父,我师父因为前世罪孽深重,谴我立即下山辅佐言暄枫,所以我……”
“你不要胡言乱语了,深港半夜的,先吃东西好不好,你心情不好,我也跟着心情不好,也没有吃东西呢。”
“我心情不好,”浅桑抽动一下鼻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心情不好,你却也不好,究竟什么意思?”一边说,一边继续吃东西。
“浅桑,你和我在一起,已经小半年了,有的话我不说,你不会感觉不到的。”他的声音柔柔的,好像春风一样。
“我真的没有感觉到。”浅桑是假的没有感觉到。
他的眉宇之间,有创伤以后才有的褶皱,看上去那样痛苦,那样疲惫——“我……”
“好了,吃你的。”就在子羽要表白的时间,浅桑将一块硕大的骨头给了子羽,子羽的嘴巴给堵住了,只能吃东西。
“都说了,会帮助你。”这算是结束了上面的话题,跟着启下,又道:“你看,事情如此这般,你今天给他们的赏赐太多了,你知道什么叫做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你说说看?”个不吃东西了,认认真真的看向浅桑。
他知道,浅桑在政治上的见识,在政治方面的才能,是无与伦比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就是,你可以带动一个国家的风气,譬如你看看我。”浅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唯恐子羽不能看清楚,不能看明白,索性站起身来。
“你看看我,和你有什么不同呢?”
“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啊,这就是不同。”
“不!”显然,是自己刚刚的话,一不小心误导了他,浅桑连忙纠正—“我的意思是,我究竟和你帝京的女子和你刚刚看到的那一群女子有什么不同呢?”
“她们的话,是丰容靓饰的,但浅桑你……”他转眄一眼浅桑,赞许的说道:“你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
“我鲜少用装饰品的。”浅桑一边说,一边摸一摸头顶,头顶的红杜鹃是今天子羽给自己的,至于头顶唯一一根碧玉簪,也是子羽给的,上面还有美丽的翎毛。
除此之外,别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