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爱是一支箭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人取代,更不想假装什么事情都蒙在鼓中,她非常需要弄明白言帝封此刻究竟是作何感想的,亲密接触之中,最是容易说真话。
这个问题让他的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就笑了,凉薄的目光了盛满了温馨的笑意。“你想多了。”
“臣妾怎么会想多呢,那日皇上您喝醉了,抱着臣妾求欢,皇上口中叫的分明还是她的名字。”她说,一切都说出来了。
“你!”他忽而坐直了身体,背转过她,“究竟想要问什么呢?”
刚刚,那种餍足的快乐,那种所向披靡的感受,已经潮汐一样消失了,这是人与人之间最为神秘的接触,也是两个灵魂真正用来试探企图了解对方的另一种快乐。
他不是比避而不谈,而是完全不知道这事情应该从何说起,她的面上浮现了一抹沉痛。
“朕是忘不了她,但是朕已经在尝试爱上你了,难道你浑然不觉不成?”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冰冷的目光燃烧起来一片绯红的云团,就那样急切的看向白浅,希望白浅能明白自己的心。
“臣妾或者知道了。”她点点头,今晚求欢是没有可能了,只能不欢而散,而今晚,她也知道,她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以后更明白什么是能说的,什么却是坚决不能的。
“朕困了,回去了。”他说,简直逃离一般的,白浅看到言暄枫要去了,激动的起身,一个鲤鱼打挺,抱住了言帝封的后背,轻轻的喃呢——“抱歉,皇上,我不是有心的。”
其实,问出来那个问题,白浅已经后悔不迭了。
“朕知道,你无心之失,但朕……”他回眸,目光变得锐利了不少,好像寒潭一般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情感——“但朕希望你明白,这种话题,以后都不要说了,朕讨厌这种话题。”
其实,他对这种话题的讨厌,不仅仅是语言上的,而是肢体上的,也是思想上的。
“是,是。”她急切的道歉,想要挽留点儿什么,但已经没有可能了,他怒冲牛斗的坐起身来,沉默的穿衣裳。
白浅知道,今晚想要留言暄枫在这里留宿是没有可能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言暄枫离开。
两日后,后花园。
“红梅朕香啊,今年帝京的梅花格外与众不同。”白浅一边说,一边攀折一束梅花,但是最鲜艳的往往都在枝头上,想要采摘就够不到。
在白浅无可奈何的时间,外面太监走进来了,半跪在白浅的面前,声音幽幽的说道:“娘娘,王爷来了。”
“哦。”白浅的注意力回归到太监的面上,手一松开,白梅弹跳了一下,目光骤然变得不可捉摸。“让王爷进来吧,且找一个小丫头过来奉茶,其余人,全然都退下。”
“是。”太监点点头,隐退。
少停,言帝封到了,先嗅到的是美丽的梅花香,那美丽的香味,扑鼻而来,想要拒绝接受都不可能,在一片白梅之中,言帝封看到了穿着白色衣裳的白浅,白浅浑如云中君子一般。
那样缥缈的白色,如此高贵,如此扣人心弦,他站在白浅的面前,“娘娘”不算是行礼,甚至于连问好都不算。
“哦。”白浅回头,漫不经心的模样。“你来了,来的正好,帮助本宫攀折一束白梅吧。”她说。
“好。”言帝封不费吹灰之力,将枝头的白梅折断,小心翼翼的给了白浅,白浅握着白梅嗅了嗅,“真香啊。”
“娘娘今日要臣下来,不是为了赏梅的,对吗?”
“你所言甚是。”白浅将白梅插在鬓角,目光骤然落在言帝封的面上,指了指旁边的小亭子。“在那边,小丫头已经给我们烹茶了,过去坐着聊吧。”听白浅这意思,是大有纵谈的感觉了。
言帝封忐忑着一颗心,跟在白浅后面,两人进入木亭子。
他穿着厚重的甲胄,沉甸甸的,那甲胄一开始是熠熠生辉的,但经过南征北战以后,现在的甲胄早已经没有了耀目的光芒,反之,现在的甲胄是非常暗淡的,厚重而敦厚。
进入面前的木亭子,她先一步坐在旁边的绣墩上,丫头看到白浅进来,双膝跪地,立即给白浅和言帝封行礼。
“起来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可退下。”她凉飕飕的说,如此一来,小丫头点点头,一溜烟就离开了。
言帝封的目光落在白浅的身上,白浅斟茶,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也是茶道高手,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一杯土,二杯泥,三杯上才有况味呢,王叔过来坐着吧。”
“嗯。”言帝封有点不耐烦,但又不知道究竟今日召见的其根本性的目的是什么,不免耐着性子等。
“现下,喝一杯。”她过滤掉了前两杯的尘埃,轻轻举杯,将第三杯给了言帝封,言帝封握住茶盏,轻嗅一下,合着红梅的清芬,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白浅并没有饮用,而是偏头看向言帝封。
“尚可。”言帝封点头。
“那就好,王叔今日前来,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我让您过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是的,要你帅兵打仗乃是我提出来的建议,大概王弟想要将本宫生吞活剥了吧。”
白浅依旧笑眯眯的,目光端然凝视面前的男子,言帝封没有说一个字,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怒发冲冠的起身。
“我就知道是你。”看上去,言帝封是气急败坏了,一拳头落在桌上,桌上的茶盏跳动起来,好像青蛙一般的。倒是白浅,对于言帝封的生气,已经是意料之中了,噗哧一声淡笑。
“王弟现下就要震怒了吗?”白浅目光危险的眯缝,看向面前的言帝封,“王叔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本宫奉劝一句,王叔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你究竟什么意思?”言帝封握着铁拳,豹眼圆瞪,瞅着面前的白浅,现在,随着接触一点一点的深入,言帝封发现,白浅是一个非常奇怪并且非常危险的人,那种算计人的平静,似如数家珍一般。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八字打开,直来直往的告诉王叔罢了。”自从言帝封到这里,她就在消磨言帝封的性子,现下,终于感觉可以了,不免冷然一笑。“我不妨告诉你,我到帝京,一开始的确是带着憧憬的,带着理想的。”
“我希望,自己能和他在一起,但现下我看到的是什么呢?他是那样一个人,让我深恶痛疾,我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的努力都没有可能与他在一起了,既然如此,我还努力做什么呢?”
“我放弃了他,就在昨天,就在刚刚!”她的目光黑黝黝的,古井无波,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她也站起身来,满腔的怒火变成了连珠弩一般的讲述,她的语速那样快,中间连丝毫停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