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琴瑟合,风雨进高歌 第七章 线索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周沐风在这街上漫无目的游荡,绕过了一大圈后,他在再次在城隍庙前坐下。目光扫过来往的行人,又不经意间落在不远处收购蛇的摊位上。一群人正围着询问。
“呵,这年头真是奇怪,还有专门收购蛇的。哎,小伙子,你这蛇怎么收?”
乔装后的士兵呵呵一笑,道:“一条两贯钱,不要大的,就只要擀面杖粗细的。”
“咦,你收这小蛇做什么?”一人出声问道。
“自然是我们家大小姐做菜了。”士兵笑着说道。
“这可真是奇了,听过蛇肉做汤,抓蛇取毒,还未听过能做菜的!”
“有什么奇怪的,有钱人兴许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想换换口味。那个谁,不是连花也吃么!”
“哈哈……说的也是!管他吃什么,咱们有钱赚就行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周沐风坐在一旁看的眉头直皱,怎么没有?难道猜错了。
整整一个下午,周沐风都没有等到那个该出现的人。转眼到了天黑,负责的士兵也开始收摊,街上也没有了一人。
深夜,周沐风坐在一个废弃的窑洞内,在他身边围着手下的几个将军,借着微弱的风光,大家都纷纷开始汇报今天打听到的消息。
“校长,网已经全部撒开了,但今天没有任何收获。”天心队的将军沉声说道。
“我也没有!”
“一样!”
周沐风沉默了一下,说道:“不急,再等等看!咱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动手就会暴露身份。今天我进城看了一下,有所斩获。明天你们重点排查寺庙、酒楼,尤其是菜做的好的酒楼。”
“是。”众人齐声应道。
周沐风点了点头,说道:“行,时间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散去,转眼间窑洞里就只剩下周沐风一人,夜非常的静,然而周沐风一点睡意也没有。白天的事情让他从心里感觉到不对劲,他非常肯定城隍庙前遇到的老汉是故意引路的。
也许有人在帮自己,或者那报本寺中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就等着里面。报信的人是什么目的,他完全不清楚。所以他宁可等上一天,等其他地方都排查遍了再动手。
而且,花千雪身怀宝物,又遭护国宗出卖而负伤,现在她会轻易的相信别人吗!花千雪负了伤,周围敌人遍布。精神长时间紧绷,她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会知道。若是贸然找上门,万一触动了那最后一根弦,人就彻底的开始疯狂。疯狂后的女人会做什么,谁也不会知道。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如潮的思绪在脑海中涌动,周沐风走出了窑洞,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是这么的被动,可以说是无计可施。
漫漫长夜安然度过,次日周沐风早早的去了县城,依旧不变的坐在城隍庙前,看着来往的行人。时间转眼又过了一个上午,被太阳晒着有些犯困的周沐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靠着墙角打盹。
“小兄弟,小兄弟,你醒醒!”苍老声音在耳边响起。周沐风睁开双眼,入眼便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乞丐,正望着自己。
周沐风一愣,很是奇怪的望着她,出声问道:“老人家,您有什么事?”
老乞丐呵呵一笑,满口的关中方言,说:“没啥事,就是想教教你。”
“教我?教什么!”周沐风一脸懵逼的望着他问道,真是奇了怪了,躺着晒太阳也能惹祸上身?
老乞丐一脸不悦,说道:“你这年轻的娃子,都落到当乞丐了,还这么要脸。昨天我就在看你,跑遍了县城一口吃的都没要下,这样下去不出三天你就得饿死。”
周沐风又是一愣,再看着她眼中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态,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要教我要饭啊。
想明白了这个,周沐风忙说道:“没事没事,我自己会。”
“你这娃,咋犟得很!我告诉你,这要饭可不容易,没有个本事一天下来,你连一个馍都要不来!”老乞丐微微哼道,“怎么样,只要你跟我学,保管每天都能吃到饭。”
周沐风翻了翻白眼,笑道:“谢谢老人家,我就不用了。”
“呵呵……不识抬举!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这个县城里乞丐都归我管!”老乞丐冷笑道。
周沐风嘴角抽了抽,差点一口气就没上来,他娘的就说怎么有人会这么好心,感情是遇到乞丐王了!什么世道了,做乞丐也要被欺负。
咦……等等!既然这老东西是这里的乞丐老大,那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正好方便隐藏身份。
想通了后,周沐风便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望着他结巴道:“我……我……”
老乞丐显然见多了这情况,一脸得意的伸手搭上周沐风的肩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呵呵,你不用怕!咱们都是乞丐,只要你听我的,我绝不会把你咋样。咱们有饭大家一起吃,有水大家一起喝。当然了,你要的饭越多,就能多吃一点。就算你那天没要到吃的,还要其他兄弟,到时候也能吃一口。这对你可是个大好事!”
周沐风听了,心里一阵冷笑,本少爷看对你才是大好事吧!你们这些地痞流氓,做了乞丐还这么猖狂,都给老子等着,等办完了事情非得一窝端了不可。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脸上周沐风还是佯装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可是……”
“你是怕要不到饭吧?这个不怕,只要你愿意跟着我,现在我就教你讨饭。有我教的绝招,不怕要不到吃的!”老乞丐继续说道。
周沐风听完,脸上露出心动的神态,犹豫了一下后,咬牙说道:“好,我加入!”
“痛快!你以后叫我大杆子。”老乞丐哈哈大笑,站了起来道:“跟我来,带你去讨一只鸡腿尝尝!”
周沐风听得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大杆子,您能讨到鸡腿?”
老乞丐一脸自信的说道:“这个县城里,还没有我想吃,而吃不到的东西。”
说完后,他拿起打狗棍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周沐风也一脸无所谓的跟在身后,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号称是乞丐老大的人,是如何讨来鸡腿吃的!
两人一路跋涉,没过多久后,老乞丐在一家高门楼前停下脚步,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只见他抬脚走到那人家的正门口,大声唱道:“王家村,王家人,王家土中有金银。金酒杯,银酒杯,菜刀也比寻常人……”
刚唱了两句,正门立即大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胖管家,开口说道:“叫花子,这次要什么?”
“呵呵,一只鸡,一壶酒,要你家大师傅亲自下厨做的。”老乞丐笑着说道。
“等着!”胖管家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府门,过了一会后一只烧鸡,一壶酒真的送了出来。
周沐风见后大惊,问道:“大杆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很简单!就凭我方才唱的那个词,他们就必须给我!”老乞丐一脸得意道。
“这么说,方才的那词是王家的不好事情?”周沐风所有所思的说道。
“不错,就是他们王家的丑事!等你加入进来后,背熟了一个个唱词,就不怕讨不到饭吃。”
“哦,那您会多少唱词?”周沐风问道。
“怎么?想学啊!只要你好好要饭,做的好了就教给你。实话跟你说吧,这整个县城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官府的,和尚的,道士的,商贾的,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就靠的这个讨饭,可比别的叫花子容易多了。”老乞丐一脸得意的说道。
周沐风听到此言,眼中精光一闪,大小事情都知道?真是雪中送炭了!要是以他们做掩护,那么本少爷就能光明正大的行动了。
打定主意,周沐风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点头说道:“大杆子,我以后哪里都不去了,就跟着您讨饭!”
老乞丐又是一阵大笑,伸手拍了拍周沐风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来,吃鸡腿。”
周沐风接过鸡腿,大口的咬着,心里在计较着,花千雪到底会在什么地方。虽然怕万一,周沐风派人去了其他的县,但他始终有预感,花千雪就在这个地方。
可能是无聊,也许是显摆自己的能力,让周沐风坚定信心。酒足饭饱后,老乞丐跟周沐风闲聊起来:“小子,有没有见过仙女?看你这模样就是没见过,不过我告诉你,我可见过。白衣飘飘,头发也是白的,手里还拿着金色的剑,就跟仙女下凡一样。”
周沐风心头一震,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不可能吧?世上怎么会有神仙,大杆子在说笑吧?”
“你别不信,这是我亲眼见的,就在前天夜里,我正好起身撒尿。那仙女就从报本塔上飞了下来,好多的和尚都念经迎接,庙里灯火通明。”
报本塔?花千雪从塔上飞下来,和尚念经相迎?既然是她的藏身之处,为什么要突然现身,这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对她来说,藏身在寺庙之中,应该是最安全的。天下人都知道,寺庙中没有女子!
但偏偏的,她就是露出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