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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苏小淮心里便有了底。
一对二,对那人来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要是她,她一定会溜的。
可是等了片刻功夫,那人却一动不动,看架势,他竟是要潜伏到底,打定了主义拿下他二人。
苏小淮暗笑,这倒是生了个倨傲的性子,练双刀当真不适合他。只不过,这比起耐心来,苏小淮却是比不赢他的——毕竟,她还饿着呢。
她可不喜欢挨饿。
聂予衡正等待着,却不想身旁的少女竟是径直向东边走了过去。
他眸子一眯,正想着要否出声唤她,猛地见其身侧蹿出了一个人影,刀光一闪,便向她的脖颈招呼过去。
苏小淮心知如此,早有准备,抬手用鞭柄一挡,只听“锵”的一声,她将攻势化解,纵身跃到三步开外。
那人如影随形,一步逼到她的身后,想来定是知晓用鞭的她不善近攻。苏小淮反手持柄堪堪吃下那人一招,提气一蹬,欲要拉开距离。
飞身间,就在她回身扬鞭之时,却猛地见那人僵在了原地,面色狰狞。她一愣,目光下移,只见那人的胸口已被一把长剑贯穿。
苏小淮惊了一跳。
那人抽搐了几下,吐出一口血来。长剑一抽,那人的身体便“扑通”栽到了地上,而他的身后,正是面无表情的聂予衡。
苏小淮:“……”
这也……太快了吧?!
虽知他武功高强,可她实在没想到,他竟能毫无声息地逼到那人身后,将这人一招毙命。
苏小淮走上前,心有余悸,便见聂予衡手起剑落,干脆地取下了那人的颈圈。鲜血喷涌,溅到了一旁的草丛上,将幽绿染成了暗红。
她敛眸不看,却教他多看了她一眼。
心知这不是原主的性子,她顿了一下,望了过去,看到了那人腰间的颈圈。
“啊,他还有五条。”她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去,拿了那挂着的颈圈。她咧了咧嘴,取了其中两条递过去,轻快道,“这倒是省功夫了。”
聂予衡抬手去接,不防碰到了她的指尖,冰凉。他复又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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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聂予衡顺手杀了一只兔子。因着烤火会有烟雾,怕是会招来敌手,遂二人只得茹毛饮血。
苏小淮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虽说她这身子也是这么吃过来的,她自己本身是个妖精,也该习惯这种生活。只是在被好吃的食物娇养了那么多年之后,这样的生食,当真是让她没了胃口。她只好憋气吞了一些,再吃了点儿果子,勉强算填饱了肚子。
入了夜,聂予衡本来是打算去他圈定的范围走上一遭,看看是否有人或兽类入了他的陷阱,或是看看有没有人的足迹的。只是眼下身边多了一个人,他不便走动,更见她天一黑,就瞌睡连连的,实在是走不了,遂是带她上了树。
二人各自坐在枝上,苏小淮心知此处是安全的,遂是放松下来,打了一个呵欠,问道:“你不困吗?”
聂予衡看了一眼周遭,只道:“无碍。”
苏小淮打量着他戒备的模样,撅了撅嘴。今日疲乏,她用了不少灵气,眼下倒是储备不多了。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溜达了一圈,只见银白的月光穿过枝杈,落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眉眼的轮廓。
只见他抱剑坐在树干上,修长的右腿支起,四肢紧实,没有片刻的松懈。
她歪了歪脑袋,也不知道她现在扑过去吸他的灵气,会不会被他一剑给捅了……
被她这般毫不遮掩地打量,聂予衡竟有点坐不住,他睨了她一眼,问道:“何故看我?”
“因为你好看。”她不假思索地回道,一探身,直直凑到了他的面前,近得只消再一凑,就能亲上去。
聂予衡顿了一下,被她的气息吹拂得不习惯,遂别开了脸。
没有预料之中的脸红耳热,却听他冷清的声音道:“没什么好看的。”
苏小淮眯了眯眼,不知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她看了看他脸上的黑巾,也不知他一直带着作甚。即使是在刚刚吃东西的时候,她也没见他彻底摘下来。弄脏了黑巾,他便避开她,去河里洗了一下。
她调笑道:“你说了可不算,不如你把黑巾摘了,我帮你看看?”
他不答她。
她瘪嘴可怜道:“给人家看看呗?”
他掠了她一眼。
她挤眼泪道:“你不给人家看,人家就要哭了。”
聂予衡:“……”
他伸指点到了她越凑越近的脑袋上,轻轻一推,将她推回到了原处,淡道:“我守夜。”
苏小淮颇觉失望,鼓了鼓脸颊。
四周虫鸣阵阵,他清浅绵长的呼吸可闻。苏小淮抱膝而坐,顶住了下巴。
他的爹爹被魔教之人所杀,娘亲被夺走,他又在这里遭了六年的罪,想来他定是极恨这魔教的。若是她想要帮他渡劫,那势必要查清楚他的娘亲所在,并将他与他娘亲送回到正道中去。这作法倒是不难,只是她如今的身份委实教她尴尬。
他的娘亲是天下第一美人,若是在这魔教中撑了六年还活着,那想必掳走她的,必然是魔教里位高权重的人,而且最有可能干了这事儿的,就是原主夙长欢的师父——天元教教主。
苏小淮翻看了一下原主关于其师父的记忆,只见那天元教教主生平唯有两个爱好,一是武学,二是美人儿。若要说这就是她师父干的,她一点儿也不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