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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忧心不已,遂问他道:“你为何不饮血?我听疏梅说,你们尸鬼若是受了这样的伤,最好的法子便是饮血……”
晏长云安慰她道:“我当真无碍,你莫怕,不过是小伤,过几日便好了。”
他此言不假。他已是尸王之身,可汲取天地日月精华,遂不饮血也无大碍,伤口虽说是愈合得慢了些,但他不甚在乎。他自然也是想过要饮血的,却是每每对着旁人,他便觉着不大适意,怎么也下不得口去,久而久之也便作罢。
而于她,他却是想饮的。只是吸血太伤她身体,他会心疼,而欢好之事则是于双方皆有益,他遂只抱她,而从未曾咬过她。
苏小淮不依,拽着他衣襟凶凶地问他:“为何不饮血?”
晏长云眉眼和缓:“我不愿喝。”
“不行,不能不愿。”苏小淮霸道地说,而后扯开自己的领口,与他道,“你若是不愿饮旁人的,那饮我的可愿意?”
晏长云愣了一下,面上不显,眸子却很诚实地亮了起来。
苏小淮想了想,抿嘴道:“我听疏梅说,饮血对尸鬼而言,比欢好更盛。尸鬼间若是相爱了,亦是会相互咬着玩儿的,而倘若能得凡人心甘情愿地供血,那滋味更是极佳——”
他听罢摇头失笑:“疏梅怎得什么都跟你说。”
“我想试试。”她突地道。
他怔住。
苏小淮抬手把长发撂到了右肩,将自己的左颈袒露在了他的眼前,她望着他,盈盈笑道:“我想被你咬。”
殊不知,这是一剂比“我想同你欢好”更猛烈的情药。
第153章 第八劫(17)
于尸鬼而言, 饮血无异于是鬼生的头等大事。供血者自愿献上的血液, 较之被强迫得来的, 甘醇百倍,无怪乎有能力的飞尸们都乐意耗费颇多术法, 将凡人迷惑了之后再饮血。
而若是能得所思所念之人心甘情愿地供血,那将无疑是鬼生的至幸。
如果不是自己早已死去多时,晏长云几乎要以为怀里的那颗心, 要将剧烈地跳出来。
眼前的她向右歪着脑袋, 将皙白如玉的细颈展露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种莫大的交付。
她将凡人最为脆弱的部位, 毫无保留地露在了一只危险的尸鬼面前, 没有半点戒备, 她只是扑闪着那一双黑亮的眼,期待而安然地望着他。
晏长云红眸彻亮炙热迫人,他嗅到了自她颈间散发出来淡香, 听到细薄皮肤下血脉流动的声响, 他喉头上下一动。
他抬手扶上她的左肩,左手掌住了她的脸庞, 他控制不住地逼上前去,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苏小淮只觉他略显粗重的喘息扑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带着寒气的,死一样的冰凉, 可她却没有半分的恐惧。她听到了他喉中渴望的声响, 却又察觉到了他的迟疑。
他在忍。
就像他与她的无数次欢好中, 他欲念膨胀至极, 但却不愿伤她时那样的克制隐忍。
如若他不是尸鬼,想来额头早已满是汗。
苏小淮想起他情动时的模样,唇角扬起,伸手自下环过他的手臂,从后面反勾住了他的双肩,努力去靠近他,死死地攀住他,不给他半点推开她的机会。
她凑在他的左耳边,柔声蛊惑:“尊上,咬我好不好?”
她的左肩猛地被他用力捏住了,她抿唇笑,再道:“呐,咬我——”
话语声突地消止的那一刹,他的尖牙刺破了她的皮肤,一下子扎了进去。
她蓦地睁大了眼,浑身一阵震颤,用力绷起了身体。
他的毒在她的血脉里恣意而迅猛地蔓延开去,他的气息笼罩侵袭了她的躯体。
霎时间,她只觉,心旌摇曳、目眩神迷。
注了毒,他本能地退了獠牙,覆唇吻到了豁口上,吮吸。
她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口腔,在他的舌上打转,淌入了喉中。
这是毒,她的毒。
催他入瘾。
晏长云本是只想浅尝,却不想越是吸,便越加压抑不住自己的气力。赤眸烈焰滔天,隐隐中泛出极亮的金光,身上的伤口快速地愈合起来,便连那些未及褪去的疤痕,也悉数恢复如初。
他……要停下……
他要停下……
晏长云一边又一边地阻止着自己,可舌尖蛊人的香甜却诱惑地在对他说: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苏小淮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只觉自己的气力在不断地流失,可她却是觉得舒服至极,哪怕是就这样被他吃干抹净、连皮带骨地吞进腹里,她都丝毫不在乎。
她咬着下唇轻哼了几声,更是忍不住张嘴嘤咛出声来。
迷乱得一塌糊涂。
怀里的她渐渐凉了下来,晏长云猛地顿住,他拼尽全力让自己松了嘴,祭出术法愈了她的伤口,护住她的心脉。
她瘫软下来,伏在他的身前,不住地轻喘。
他感受到了慌乱,掌起她的脸,却见她面色如纸,唇瓣发白。他瞳眸一缩,心口钝痛。
他都做了什么!
苏小淮倒不觉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也不觉伤了自己的魂魄,他的灵气一直护着她,纵使失了血,她也不会被伤到根本。她眼下这软绵绵的模样,只不过是被他的毒逗弄地四肢乏力、越发想要他抱她了而已。
“我——对不住……”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极重的内疚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