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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慌乱之后,场上又重新恢复寂静。太后虽有些许惊慌,但整体仪容还算得当,由内侍搀扶着上前握着钟意的手道:“这孩子吓坏了吧,刚才那么危险,你还能想着哀家,你没伤着吧?”
    钟意的目光一直跟在顾允檀身上,见他无事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臣女无事,多亏了燕王殿下。”
    顾允檀将她的言语全部收入耳中,低声冷哼道:“你以为说两句好话小爷就能原谅你了?做梦!”
    他大步迈向中场,温琼曦欢快的扑了过去,道:“亲哥,我都快想死你了,你终于来了。”
    “叫哥就成,没那么亲,”顾允檀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先坐回去,这才向燕和帝施了一礼,道:“臣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
    “来的正好,”燕和帝关切道:“没伤着吧?”
    “没有,”顾允檀随意掸了下身上并不存在的尘灰,悠然开口道:“不过臣比较好奇,这好好的马怎就突然发了狂,不如,陛下查查?”
    “燕王说的对,烈马发狂,绝非小事,”太后帮腔道:“哀家也请陛下彻查。”
    “查,”燕和帝下旨彻查,旁人自是不敢怠慢,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烈马发狂的原因就被查了个清楚明白。
    “乌头草?”燕和帝疑道:“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宫里自然不会有这种东西,想来是有人刻意为之,”顾允檀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大家都知道,马只需服食少量乌头草,便能使肠痛如绞,使得烈马在剧痛之下发狂,只是不知道是谁存了这等坏心思了。”
    宫里喂食照料马匹的是御马监,马出了事御马监自然难辞其咎,不劳燕和帝下旨拿人,那御马监大监便领了一个小太监来叩头谢罪。告罪道:“老奴监管不力,这不懂事的东西竟然敢收受贿赂给马喂了毒草,这才冲撞了贵人们,老奴自知有罪,还望陛下从重处罚。”
    “放肆,”青瓷杯盏在青石地面上爆裂买来,燕和帝转向那畏缩不敢抬头的小太监,道:“谁给你的胆子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
    小太监早就吓的面容青紫,自己也就是贪图那一点金叶子再加上来人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出事,这才做出了糊涂事,此时早就下破了胆子。他微微抬头,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钟宁早就吓得绞紧了手帕,她只是想看钟意受伤出丑,但她绝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那小太监颤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钟宁的贴身侍婢夏柔身上,抽泣的叩了个头。
    夏柔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等燕和帝发话,靖明侯心虚道:“府中何曾亏待过你,你竟如此包藏祸心,加害府中小姐,来人,直接拖出去打死。”
    “陛下还没发话呢,轮的着钟大人在这发号施令吗?”顾允檀冷声道:“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有那么多的银钱去买通宫中内监,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有那么大的胆量胆敢害主。钟大人,这话说出去,你自己信吗?你们在府中如何本王管不着,但你们在圣上面前都敢如此放肆,本王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顾允檀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插手那小细作的事了。顾允檀就纳了闷了,自己今天是脑门被门夹了,这小细作倒霉不是正合自己心意吗?自己怎么还帮着她说话了呢?
    顾允檀自觉给自己嘴上上了把锁,打定主意,我要是再帮这小细作说一句话,我就一辈子讨不到夫人。
    他虽然不再多言,可是场上众人却是听明白了,府中小姐吵嘴斗气的事谁家还没几起,但钟宁竟指使人在马上动手脚,这简直是想要钟意的命啊!更让人气愤的是靖明侯的态度,这厚此薄彼一味偏袒的态度实在让人看不过眼,钟宁犯下如此大错,可他竟还能一味包庇,当真是少见。
    早闻靖明侯偏宠幼女,苛待长女,可谁又能想到他竟能偏袒到这份上。
    太后本就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再加上钟意刚刚救了自己,于情于理她都看不惯钟意被这么一家子黑心豺狼欺负,发话道:“钟大人,暗理说你们的家事哀家本不该插手,可钟意刚刚救了哀家一命,哀家今日怎么也要为她讨个说法。”
    “太后娘娘,”叶芙也是急了,连忙跪地哭诉道:“宁儿她还小,她不懂事啊。”
    叶芙未出阁的时候就是官家嫡女,嫁人之后更是顺风顺水,何曾有过像今日这般狼狈的时候,但眼下为了钟宁,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但太后显然并不为之所动,“她在马上动手脚要取人性命的时候,哀家瞧她心思倒是缜密的很啊,小小年纪竟生出如此歹毒的心肠,更该惩治一二。”
    钟宁从未有这般害怕的时候,直接瘫软在地上,叶芙一个劲儿的拉着太后的裙角叩首,钟洵也求情道:“还望太后娘娘高抬贵手,下官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管教。”
    “何必带回家管教,不如就在这管教吧,”太后垂眸道:“钟大人的爱女,哀家也不好苛责太过,就掌嘴三十,给她长个记性吧,至于夏柔和那小太监,杖毙。”
    负责掌嘴的是太后身边的一品大监,力道半点不带含糊的,一巴掌下去,雪白的脸上赫然印上了五个指印。钟宁平时在家娇养惯了,靖明侯夫妇连苛责她都没有过,她怎受过这般屈辱,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只一个劲的哭疼求饶。钟洵和叶芙虽然心疼女儿,但这是太后亲自下的旨,谁又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