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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符是安然赐下,这么多年,她与人族联系渐少,但还是根据情况时不时赐下些人族所需之物。
这法符便是其中之一。
空间折叠,将法符罩着的人单独放于一处空间内,与现世分隔,法符效力过后,里间之人会自动掉落出来,毫发不损。
十分好用,就是不好画。
为尽量减少人族伤亡,安然才画了二十来张法符,赐给人族。
人族出一名修士不易,成长到独当一面更不易。
又是半个时辰,妖将终于露出了一个破绽,甘争冷静无比,抓住这个机会,一道前所未有的强大剑光自剑锋飞出。
效果也极显著,妖将直接被斩断一条胳膊。
也就是胳膊被斩落的瞬间,甘争发现了一丝不谐。
他立刻明悟,这名妖将是假扮的,虽不知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攻袭此处的,但毫不意外,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
既视我人族为敌,那便就是敌人。
甘争目光陡然变得比之前还要冷酷几分,宛如一道道剑气组成的飞刀直朝对方而去,扎得人遍体鳞伤,偏那妖将还能笑起来。
他是真的笑了,满满的邪气几乎要溢出来,对方一点点撤去身上的伪装,从金色的长发开始,金色的眼眸,穿着低调的黑灰衣衫也掩饰不住他的高傲。
俊美妖异的面容此刻才与他的气质两合。
“许久没有人让本王受这么重的伤了,”他任由断掉的臂膀滴血,低低笑道。
身后的黑气翻涌滚动,如山般巨大,如潮水来时势无可当。
甘争心底冒出一个名字。
“金鳞妖王?”他轻声道。
金鳞妖王微讶,勾起唇角笑得肆意,“竟认得本王,既然如此,给你留个全尸好了。”
他又一顿,“忘记你斩了本王一只手臂,全尸就算了,本王可允你死得快些。”
他说话间,法力一转,断掉的伤口倏尔止住鲜血,大妖失去身躯虽对法力有碍,但回去过后运转法力,三五日就能重新长了出来。
不过显然,金鳞妖王很记仇。
甘争能够看清璀璨的金眸之下满满的恶意。
难看,难闻。
不止是他的样子,还有他的气息。
甘争一向不喜口舌之争,他自认说不过对方,此时更没有心情和他争一时之快,他名为争,却只对道途执着,其余诸事上都是兴趣寥寥。
他只做充耳不闻,直接一剑斩了上去。
……
神山之上,景色秀丽,各类开了灵智的飞禽走兽在山间走动,生机勃勃却不显吵闹。
山林中央,被飞禽走兽们下意识敬畏者的屋舍中,身着青蓝道袍,雅致脱俗的女子睁开了眼睛。
有妖王靠近。
安然眼中厉色一闪,不过一百多年,便是人族有她相助,也绝没有诞生能战胜妖王的族人。
她正准备起身,心头却闪过一丝异样,便止住了动作,掐指推算,顿时“咦”了一声。
她望算出的方向一望,就知道了缘由。
原来是争流。
争流自然不在她的预算范围内,不过有他在,想必人族无忧。
尽管如此,安然还是分了丝心神时刻关注那边战局。
轰隆声响震天动地,山峦崩塌,河水倒卷。
两人的战斗实在太过激烈。
金鳞妖王的心情大起大落,从轻视到警惕,他又躲过一道剑光,冷笑言道:“莫怪他们推了本王过来,原来人族中出了你这样的妖孽。”
可不就是妖孽,金鳞妖王看得出他的骨龄,不到百岁,这等妖孽,他平生未见。
不由得,他生出一丝嫉妒。
他修行数百年才有此修为,资质已经算是顶尖,不料还有人在他之上。
甘争无视他眼中的杀意,对他的话却是若有所思,难怪会出现妖王,原来是妖魔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威胁,不准备再坐以待毙了。
为什么会是金鳞妖王,这也很好理解,族中史书有记,一百多年前差点将他们人族赶尽杀绝的就是这一位妖王,不管是行未尽之事,还是妖魔推他来送死,金鳞妖王的到来都称得上理所应当。
妖魔可没有什么同族爱,何况妖魔原形千奇百怪,也非是同族。
心绪转动不过一刹,甘争手上的动作从未止歇,剑光一道接着一道,连续成线,他的剑光威力不小,哪怕是金鳞妖王也不敢小觑,不一会儿就疲于应对。
安然只关注了片刻就不再看了,结局已定。
妖魔在她看来有太多缺点了,尤其是荒界被人为造就的妖魔,缺点更多。
攻击方式单一、冲动易怒、不修心境、不通道法……
甘争能斩杀金鳞妖王一点都不稀奇。
……
一声吼声震得修为稍低的人心神晃荡,恍惚间似也感受到了声音主人的心情——不甘、怨恨、难以置信。
一条巨大红鲤自天际落下,金色的鳞片片片碎裂,残存在身上的破烂不堪,红色的鲜血蜿蜒流淌,在低矮处汇聚成溪流。
一片云朵飘来,玄袍男子落在地上,袍袖飘摆,神情平静望了那残尸一眼。
袍袖一震,无论是那残尸还是鲜血都尽数被他收起。
妖王的血肉,可都是大补,拿回去给部落里的小崽子补补身体,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