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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被唤作秋姨娘的女人匍匐在一旁小声呜咽着,时不时抬起湿漉漉的桃花眼看看四周,眼瞅着秦氏没了打她的精力,这才哭出声来,边哭边泪水涟涟道:“这位官爷,可否扶我起来,我方才被推倒时脚腕好像扭伤了。”
    说着,将纤细的手腕举到了宁寒跟前。
    刘一清看直了眼睛——看来这女人也不是什么无辜的小白兔。
    宁寒垂眸凝视着腰间那只手,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面无表情,向后退了一步。
    秋姨娘:“……”
    尽管如此,她仍旧不灰心,执着地伸着手腕,柔声细语道:“脚腕子这会儿火辣辣的,官爷难道忍心看秋儿在这凉地上躺着么?”
    说着她将柳叶眉紧紧蹙起,生生又挤出了几滴眼泪。
    秋姨娘对自己很有信心,毕竟她曾经也是怡红院的头牌儿,姿色自不必说,往常一个皱眉便能让点她的客人捂着心口喊心疼,若是再掉几滴美人泪,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风流公子们也受不了,纷纷掏出银子来让她花,何况这个一看就没去过烟花柳巷的小衙役。
    不过这个衙役长得确实不错,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比那些包她的公子哥不知道好了多少!
    大魏民风开放,民间对寡妇再嫁并不歧视,因此秋姨娘的算盘打得叭叭作响。
    如今温思源这个老头子没了,她作为一个姨娘便彻底没了倚靠,若是这时候能勾搭上在县衙当差的这位小郎君那当真是极好的,何况这个衙役又如此对她的胃口。
    反正比起那个人老珠黄的秦氏,至少她还有姿色。
    秋姨娘越想心里越美滋滋的,连伸出去的手指都微微翘着,彰显着内心不加掩饰的骄傲。
    “贱人!”秦氏愤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扭过头不去看。
    而秋姨娘仿佛没听见似的,甚至还主动凑近了些。
    宁寒仍旧面无表情,但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他眉间微微皱起的细痕,眼前的女人身上散发着廉价呛鼻的香粉味,让他的眉心隐隐作痛。
    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十分怀念那个人身上淡淡的清香。
    宁寒盯着那只手看了许久,等到秋姨娘抬得手腕都酸了,这才缓缓伸出右手。
    秋姨娘一喜,刚要将手递过去时,却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直直地冲着自己的面部袭来,随后下颌被一股极强的力道钳住,她惊恐地睁大双眼,只见原本立着的小衙役缓缓蹲下身。
    “告诉我关于那颗珠子的事情,不要说废话,懂了么?”
    他的眼里深沉如墨,不带一丝温度,秋姨娘从没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吓得直点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说,我说……”
    话音刚落,下颌的力道便倏地撤下,宁寒起身,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手指仔细地擦拭一遍。
    他现在很不耐烦,眼前的一切都令他头疼,他只想快些将案子了结,然后去见那个启唇一笑便让百花颜色尽失的她。
    秋姨娘软着腿站起来,把这一动作尽收眼底,但不敢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道:“珠子……珠子不是我拿的。”
    “你说谎!”她刚唯唯诺诺地说完,秦氏便大吼一声,“除了我,老爷平素只让你进他的书房,你休要狡辩!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真的没有拿那颗珠子,”秋姨娘撇着嘴一脸委屈,“我只有在老爷陪同的情况下才能进书房,这个您也是知道的。”
    “你——”
    秦氏被秋姨娘堵得说不出话来,胸中一口气郁结吐不出来,竟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夫人——”小丫头惊呼一声,赶忙接住她。
    “先把你家夫人扶回卧房休息!”刘一清也被眼前的场景搅得焦头烂额,索性大手一挥让小丫头待秦氏下去了。
    秦氏走后院子里安生了许多,刘一清揩了把汗,看向秋姨娘,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那颗珠子是怎么回事了吧。”
    秋姨娘也长舒了一口气,找了个石凳坐下,这才道:“二位官爷别听那个疯女人乱说,老爷的珠子根本不是我拿的,不过也确实跟我有点关系,因为啊,老爷为了给我买簪子,把那珠子当出去了。”
    “什么?”刘一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当出去了?”
    “是啊。”秋姨娘一脸不在意地点点头,还颇有些骄傲地道,“那簪子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上边儿缀着金丝鸾凤,可好看了!”
    “当了多少钱?”
    “谁知道?”秋姨娘拧着帕子细细回想了片刻,给出一个数,“大约九百两吧。”
    “九百两?!”
    刘一清心口隐隐作痛,他一年的俸禄都不够九百两,可区区一根簪子便要价这么高,简直……简直……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他去的是哪家当铺?”宁寒忽地开口问道。
    “这、这我不清楚,”一对上宁寒,秋姨娘的气焰立马就收了几分,诺诺道,“应该就是福来当铺吧,这是雁州最大的当铺了,什么奇珍异宝他们都收。”
    宁寒得到回复,又重新翻开案件的卷宗,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不对啊!”刘一清回过神来,疑惑道,“照理说温家家产极多,为何非要当这颗珠子来给你买簪?”
    “唉……”秋姨娘叹了口气,脸上真真切切显出些疲态来,“官爷有所不知,这温家早就不像当年那样了,别听疯女人说的那一套,温家落魄成如今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老爷迷上了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