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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又过了一日,沈棠仍旧没有半点起色,皇后娘娘终于坐不住了,换了身衣裳悄然入了公主府。
    恰与此时前来探病的沈国舅爷撞个正着。
    沈清池脸色沉了又沉,在墙角边压低了声音:“娘娘来做什么!”
    皇后娘娘自知越了分寸,但人都来了,断没有就此回去的道理,不瞧一眼她总归不会安心。
    “本宫担忧棠儿。”
    沈清池低声斥了句:“娘娘!”
    他左右看了眼,才沉着嗓子道:“若被人发现,免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娘娘可要替太子殿下想想啊!”
    近日里,已有一些人在私底下传嘉和公主眉眼处与皇帝有几分相似,他费了些功夫才压下去。
    就是因着要避嫌,皇后娘娘才忍了几日,今日来也是微服出宫,身边只带了个贴身宫女,此时听得兄长明显是斥责的语气,当即就板了脸:“国舅爷最好清楚,如今躺在床上那个才是本宫的亲骨肉!”
    沈清池一惊,面色顿时慌乱,眼神在四周打了转儿,见皇后身边的宫女立得远远的,周围也没别的人,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娘娘这话还得烂在肚子里,否则谁都活不了!”
    皇后娘娘也晓得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却仍是不愿意退让,她今日必须要见棠儿!
    沈清池最后还是做出了退让:“娘娘仔细着些,瞧了就立刻回宫。”
    二人走后,墙角有一人勾了唇。
    听闻盛宠的嘉和公主病重,他特地来瞧个热闹,却没想听到了如此惊天要闻,这一趟还真是来的值~
    这位奄奄一息的嘉和公主,竟是帝女殿下,有意思…
    所以…这是一出狸猫换太子?
    不对,是帝女换太子。
    —
    沈棠并没有因谁来瞧过她而有所好转,整个人昏昏沉沉难得清醒,偶有几分清明时,瞧见容莀面色憔悴的守在床榻,心疼得很:“阿莀不必忧心,都是老毛病了。”
    然说完一句话,又陷入了昏迷。
    容莀急得直掉泪,紧紧握住沈棠的手,恨不得自己替她受了这罪。
    如此折腾几日后,太医院院首终是在古书上翻到了一个法子。
    上头几味药材珍贵自不必说,但好歹凭着沈国舅爷与容候府的权势取来不成问题,只唯有一样药引子,极其艰难。
    这味药引子便是新鲜的血液,且要通过秘法观其与沈棠是否相合,否则便会适得其反。
    取些血液不难,可要与沈棠相合的却少之又少。
    沈府与容候府一应主子试了个遍,却没有一人合适,皇后娘娘也暗中取了血液交给太医,可仍旧不符。
    兵荒马乱后,只有一人通过了秘法查验,那便是驸马容莀。
    太医院院首无比苦恼,这需要的血可不是一星半点啊,若只有驸马一人,他没把握能保证取完血后驸马能安然无恙。
    嘉和公主将驸马看的有多重,长安城里谁人不知,若驸马因此出了个意外,嘉和公主恐怕会一刀砍了他。
    偏容莀格外坚定,任谁劝也没用,他只瞧着沈棠低喃了一句:“哪怕一命换一命,我也甘之如饴。”
    宫里头盯得紧,且嘉和公主命在旦夕,根本没时间再去全城寻合适的血液,院首咬着牙,只得答应。
    不论哪一个出了事,他们都难逃责罚,还不如豁出去搏一搏。
    取完血液,容莀已经不省人事,看那样子,似是随时准备西去,太医院一众人吓得冷汗直冒,破罐子破摔将价值万金的药材不要命的往下灌,折腾一日下来才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可是一同陪着驸马爷在鬼门关走了这一遭。
    好在容莀拿命相搏的这方药,到底是起了作用,沈萦在第二日黄昏时堪堪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人发现昭昭贼怂怂的身影。
    有白月光就没昭昭,前世这二人不能共存~感谢在20200329 22:33:15~20200408 21:1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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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沈棠醒来时,刚一转头便瞧见容莀在她身侧昏睡,原本神采奕奕的人此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虚弱,美如玉的容颜雪白一片,下巴处还有未清理的胡须渣,好看的薄唇也没了该有的血色,她先是一惊,随后哑着声音问了贴身侍女:“驸马怎么了?”
    侍女东衣红着眸子同沈棠一五一十的讲了,沈棠当下就落了泪,拉起身旁人的手念了句:“傻子。”
    而后眼神凌厉的看向东衣:“若有下次,就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东衣砰的一声跪下,声音哽咽:“公主。”
    沈棠刚刚清醒身上也没多少力气,说几句话都累的慌,歇了几息才道:“跟了我这么多年,应当知道驸马在我心里的份量,他若有了事,我活着与死何异。”
    东衣落下一滴泪,却没作声。
    她的主子是公主,不论何时她首先要保的人都是公主,所以这次明知驸马会有危险,她仍是没有阻止。
    沈棠知道东衣几人对自己的衷心,可还是冷着声音道:“自去晏轻处领罚,你且记住,若有朝一日,非得在我与驸马之间做出取舍,务必保住驸马,这是命令。”说完又捏紧容莀的手念了句:
    “阿莀好好的,我才算活着。”
    东衣哽咽着道了遵命,她六岁时就跟在公主身边,除去嫁人那两年,伺候在公主身边已有二十一年,公主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驸马爷这次若出了事,公主也就活不成了。
    所以她何尝不是在赌,赌驸马爷良善会得上天眷顾必能逢凶化吉,好在,她赌赢了。
    这种胆颤心惊的劫后余生,只盼日后莫再经历了。
    至于那罚,也算不得罚,公主明知晏轻对自己的心意,去他那里领罚能受到什么罪。
    —
    遭了这次大难,沈棠与容莀之间的感情又升了温,夜里入榻之时,沈棠倚在容莀怀里低喃:“阿莀万不可再做如此危险之事了。”
    容莀轻轻一笑,握住沈棠的手:“可还记得我们成婚那天许下的誓言?”
    沈棠一怔,红唇轻动娓娓念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他做到了。
    不止这誓言,这些年凡是她想要的,他都想尽办法送到她的面前,就算是十年无所出,他也未让她受过半分委屈,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被他宠的娇气过了头。
    “所以若为夫看着阿棠生死挣扎却不管不顾,不就违背了誓言…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沈棠仰头正欲反驳,却又听那人道:“若异地而处,阿棠也会这么做对吗?”
    “当然…”后头的话尽数被封在了唇舌间,吻铺天盖地而来,他对她的身子了若指掌,不过半刻,沈棠便软在了他的怀里,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一室涟漪后,容莀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声音有些嘶哑:“你知道吗,我怕极了。”
    “怕你就此离我而去,怕日后醒来再也见不到你,怕没人再与我一起用饭,怕没人再与我一起入寝,怕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你。”
    “如果那样,我活不下去的。”
    脖子处有温热的湿润,沈棠心中动容,眼角溢出一行清泪,她伸手紧紧搂着容莀:“我知你怕,所以回来了。”
    从此,我的身体里便有你一半血液,我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这一刻他们都无比清楚,自己就是对方的命。
    这之后的几个月,沈棠与容莀窝在公主府养病,大门都没迈出过,直到入了秋,驸马爷才吩咐人套了车架说要去郊游。
    南衣赶紧让下人去套车,生怕两位主子反悔。
    公主病愈后,与驸马爷在府里粘糊了几个月,再下去还不得把身子憋出个好歹来。
    —
    去郊游的地方是容莀在郊外的一处别院,里头有一片桂花园,此时正十里飘香。
    这园子景色甚好又远离喧嚣,是以很得主人欢心每年都要来上两回,一是五月外头那处湖泊里娇艳欲滴的莲花盛开时,二是九月桂花飘香时。
    今年的五月沈棠还在病中,自然就错过了满池子的风光,即便如此容莀也使了下头的人来折了粉嫩的荷花带回去,还有那清香可口的莲子,也喂沈棠吃了好些个。
    刚下马车,一股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沈棠鼻尖微动,止住了脚步面带疑惑的看向容莀:“怎还有股不一样的花香?”
    容莀好笑的伸手点点她的鼻尖:“阿棠这鼻子可真灵呐。”
    沈棠眉头一挑得意的笑:“那是自然,不然怎么会在十一年前的花朝节上,寻着驸马的气味儿去了如意桥。”
    佳人一笑,美目生辉,艳丽无双。
    容莀被这一笑晃了眼,搂着人就往院里走,还瞪了眼周围的人,那眼里意思很明显:我的,不许看。
    连东衣四个贴身侍女也未能幸免。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一笑,驸马爷吃起醋来,当真是不分对象。
    一行侍女侍卫非常懂事的落后了几步,听前方驸马爷打着趣儿:
    “怪不得呢,如意桥上初遇时阿棠看见我便笑,原来是早就闻见了我的味儿。”
    接着又眯起一双清明的眸子低声威胁:“阿棠如实招来,是不是早就瞧上我了,才在如意桥上设了个套儿让我往里头钻。”
    沈棠被逗的乐不可支,嗔了眼容莀:“驸马净会胡扯好生不要脸,当初分明是驸马先冲我笑的。”
    容莀故作迷茫的眨眨眼:“难道不是吗?那为何当初一看到阿棠的笑我便情不自禁,泥足深陷了呢?”
    身后传来的低笑惹得容莀回了头,一行人又得了好几个白眼儿。
    容莀的贴身小侍何如歪着脑袋有些不解,他读书少不及驸马爷才多识广,可是,驸马爷确定“泥足深陷”是这么个用法吗?
    沈棠晓得这人又在逗趣儿,也就跟着他闹腾,眉眼一竖,正正经经的瞧着容莀:“东衣,去给本公主查查,当年在如意桥上是不是驸马爷对本公主使用了美人计。”
    东衣:……
    她知道,这种时候她是不必回话的。
    果然,前头驸马爷已一把将她家主子拦腰抱在了怀里,惹来沈棠一声娇呼。
    容莀低头弯着眉眼,容颜如玉声音如水:
    “阿棠猜的不错,我就是对阿棠用了美人计,不知道现在还管用吗?”
    “尽胡闹,这么多人呢~”沈萦挣扎几番无果,只得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羞红了脸。
    然她不知,这副水眸含涩的模样可比那花儿还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