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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德明轩。
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但茶室的灯还亮着。
杜爷坐在矮桌前,十指穿梭在烟雾袅袅的茶具间,行云流水的动作充满了书卷气息,不一会儿,空杯子里就多了些翠绿色的茶汤。
须臾,杜爷从腰间扯出一个锦囊。
锦囊很精致,带着穗子。
如果杜姣姣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这是杜爷的母亲留下的遗物,平时,杜爷很宝贝这个锦囊。
杜爷从锦囊里倒出三个红色的东西。
其中一个上面,还沾染了些泥土。
这是一个被踩坏的边夹。
杜爷小心翼翼将上面的泥土擦拭掉,将坏掉的边夹拼凑到一起。
别人不要的东西,于他来说,却是一个无价之宝。
修了很久,他才勉强将这个边夹修好,重新放在袋子里,贴身放着。
茶室的灯,一夜未暗。
因为来京城还有其他事,所以第二天,他们并没有走。
第三天,赵渔来德明轩找杜爷。
“杜爷!杜小爷,杜叔叔!”
她一路蹦蹦跳跳的,撒欢儿往前跑。
德明轩没什么人,赵渔一路奔到佛堂
果不其然,杜爷正坐在佛堂里诵经念佛。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佛堂。”
语落,赵渔跪下来,十分虔诚的磕了个头。
杜爷将经书合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啊!”赵渔接着道:“你昨天都没给我带糖,我是来拿糖的,有大白兔没?”
“我让人去给你拿。”
赵渔的眼睛瞄上杜爷的腰间。
通常情况下,杜爷的锦囊里放着的都是糖果。
“别看,我身上没有。”
“骗人!”赵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杜爷腰间扯出锦囊。
“还给我!”杜爷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就变了。
儒雅不再。
阴沉不已。
周身皆是肉眼可见的戾气。
像个被触及到了逆鳞的龙。
赵渔吞了吞口水,“不、不就是个锦囊吗?”
下一秒,赵渔的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住,“我让你还给我!”
赵渔唯一的感觉就是手快断了!
疼得脸都白了。
杜爷这是咋回事啊?
平时他也不这样啊!
杜爷一手捏着赵渔的手,一手拿走锦囊,这才松开赵渔,“下不为例。”
语调仍旧带着一股子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哇!”
赵渔哇的一声哭出来。
看着暴风式哭泣的赵渔,杜爷愣住了。
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哭。
但像赵渔这般豪放的,还真没有。
好像只有几岁的孩子,才会哭得这么‘豪迈!’
这姑娘也太不讲究了。
“哭什么?”杜爷将锦囊放好,身上的戾气也消失了一半。
“你吓到我了你知不知道!”赵渔一边哭着一边道:“我在我们家,连我妈都没有这么凶过我!”
赵渔太委屈了。
她刚刚是真的被吓到了。
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个锦囊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里面放着对我重要的东西!”
闻言,赵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吗?至于这么凶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啊!”
“下意识的反应。”
“你要是吓死了如此可爱的我,那我爸妈还要不要活了?尤其是我妈,你知不知道,我是她最最最最最最最最疼爱的大女儿!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杜爷捻着佛珠,“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虽然杜爷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但赵渔还是很气。
“气死了!气死了!”赵渔双手叉着腰,“老杜先生!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咱们一刀两断!友尽了!以后就相忘于江湖吧!”
“别气了,你要是气死了,你妈就没有如此可爱的大女儿了。”
“少套近乎!我可不可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小渔,差不多得了。”杜爷语调淡淡,“你想吃什么?中午我请客。”
赵渔的火气瞬间被浇灭,扳着手指头数道:“我想吃火锅,还想吃臭豆腐,凉皮,烤肉”
“都依你。”
来到街上,杜爷带着赵渔,把她想吃的东西都吃了个遍。
两人吃完东西,便去爬长城。
站在最高峰,将所有的景色全部收尽眼底。
赵渔转眸看向眼前身着旧式长袍的男子,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杜爷手捻佛珠,言简意赅。
“你有爱过的人吗?”
“有。”但不是爱过。
“是楚相宜吗?”
杜爷摇摇头,目光落在远方。
“那是谁?能跟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赵渔有些好奇的道。
她是真的很好奇,能被杜爷爱过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杜爷望着远方,漆黑的眸子如同墨染,望不到底。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这个故事很长。”
要用一生去讲。
赵渔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神色,“那你快给我说说!她长得漂不漂亮啊?有我们家大美人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