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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不归心头一跳,知道担心的要来了,她不动声色的将凤云卿护在身后,仰头看去。
评审当中的二长老一个闪身,出现在试炼场中,他年过中旬,眉目威严,厉声道:“你可以走,但这小子不能走。”
狐不归认得这个长老,他大名凤弘毅,乃是凤家的长辈,她不卑不亢,问:“为什么?”
凤弘毅道:“若你在比试中杀了云礼,我自然没有异议,但是这小子并未参与比试,却残害同门,怎可置之不理?”
狐不归道:“明明是凤云礼先动手杀了他。”
凤弘毅道:“是么?云礼明明要杀的是你,他没有针对另外的目标,是这小子自己扑到台上找死,云礼并没有破坏规则,我凤家人造杀孽,自然要由我凤家处置。”
狐不归咬住红唇,说不出话,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一点儿,本来若由她击败凤云礼,那么自然可以留下凤云卿,再找机会带他下山。
可眼下状况有变,凤云卿在台上杀了凤云礼,若他们真要硬来,她并没有什么办法,尤其在他们看见凤云卿觉醒之后,定然不会让这样一个后患留下。
凤弘毅道:“来人,将凤云卿带回凤家。”
场上顿时涌上几名凤家人,正是今晨一早打算带凤云卿回去的那几人。
狐不归头疼不已,这几人修为不俗,在凤家应当地位不低,再加上一个凤弘毅,根本无法从他们手中抢下凤云卿。
凤云卿笑着向前一步,将狐不归拢在身后,轻声道:“大哥,你先走,我待会来找你。”
狐不归哪里能放心,即便他涅槃重生,也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
“明明是凤云礼先犯规。”冷漠却清晰的少年音响了起来,随后一人便出现在场中。
少年朗润,不苟言笑,惯常独自一人,此刻手持长剑,挡在两人身前,正是方景休。
凤长老得给他几分面子,便道:“此话怎讲。”
方景休道:“他用来攻击狐不归的剑气,并不是他的本源之力,我看得出,相信长老也看得出。”
凤长老冷笑一声:“携带长辈赐予的保命法宝,本就在规则之内,不是他的本源之力又如何?”
方景休摇头,道:“他可不是自己携带的,而是凤云莱中场冲进去给他的,这违规了吧?”
风长老冷哼一声:“即便违规又如何?他可有造成任何伤亡?现在死的是云礼,你说的这些与此并无关系。”
只有实力平等,才能讲道理,以势压人,最为简单。
几个孩子,无依无靠,还不是随他捏扁揉圆?凤云礼死就死了,但凤云卿身怀黑金皇凤血脉,定然不能放走,他与凤家嫌隙颇重,自是不愿归顺,那就带回去,换另一种方式利用。
他们又能如何?
凤长老道:“还请让开,不要干扰我族办事。”
方景休不说话,掌心长剑发出轻鸣,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凤长老正要发怒,一人却突兀的在他身边现身,阴恻恻的道:“方小子,刀剑无眼,识相点让开,不然有什么三长两短,对不起你爹。”凤长老一瞧,居然是方泊远,这人也下场了,且同自己站在一边。
这两人境界高深,最起码都是元婴期,几个孩子不过筑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只是站在他们面前,高阶灵压便铺天盖地的压在身上,身体几乎都站不稳。
方泊远眯了眯眼,又道:“凤老头,你没听见这小丫头同这小子情深义重么?你干脆把这小丫头一并带上,难题自是解决了。”
凤弘毅老奸巨猾,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方泊远想要狐不归,至于拿去做什么,他可管不着,反正这丫头也是个祸害,有人帮忙处理,他乐的自在,便道:“是我疏忽了,将她一起带走。”
狐不归眼眸一暗,长剑在掌心蠢蠢欲动,正要有所动作,膝盖却是一重,摇晃一下,差点跪下去。
凤弘毅勾起嘴角,小小筑基,也敢跟他斗,恶意散发出灵压,压的少女脸色一阵发白,哼,看她能倔强到几时,正欲加大灵压,天空却忽然传来凤凰长鸣之声,嘹亮高亢。
不多会儿,几只大鹏便从空中划过,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身后则拉着几架鎏金车辇。
车辇四角坠着琉璃铃铛,车身则雕刻着凤凰金纹。
凤弘毅抬眸看,这是凤氏本家的车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想必是为了凤云卿的事儿。
狐不归眸色沉沉,这下糟了,正在想办法的时候,车辇的轿帘一掀,走出了一个瘦高青年,那人的身影一个闪动,便出现了众人面前。
明明穿着纯色的烟青色长衫,明明浑身上下灵力稀薄,瞧着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他容貌极好看,年轻俊朗,朝气勃勃,一双鸦灰眼眸藏着快活的神色,那般闲散游刃,像是这人世间,于他不过一场游戏。
料峭春风吹酒醒,一蓑烟雨任平生。
恣意任性,年少轻狂。
实在是个让人心旷神怡又赏心悦目的男人。
狐不归一瞧见他就愣住了。
她想起他掀起斗笠,露出笑意的眼睛。
想起新雪那日,他捧上来热乎乎的羊肉汤。
这人,是她的三师兄啊。
三师兄怎么到这儿来了?又怎么会从凤家的车辇上跳下来?难道被凤家要挟了?一时间满脑子都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