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通父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宇文广冷汗直冒，颤抖地道：“许国公，你这是作甚呢？虞爱卿乃是朕的亲卫军首领，你把他杀了，那以后谁来坐这位置？”
    许国公贺兰素冷冷一笑，并不作答。
    贺兰通皮笑肉不笑地道：“虞世北犯上作乱，竟敢杀害当朝皇帝！我等忠心耿耿，誓要为先帝讨回公道！”
    宇文广脸色大变，他还活得好好的呢，怎么就成先帝了？！！
    宇文广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哆嗦地道：“你们、你们想要杀朕？！！”
    “是虞世北这个反贼杀了皇帝！”许国公贺兰素似笑非笑道。
    话毕，他拔刀出鞘，手起刀落，便斩了这狗皇帝的头颅。
    贺兰通心领神会，提起虞世北的首级转身走出屋子，高呼道：“虞世北杀害圣上，我等已经将此反贼击毙！！”
    没有人去深究事情真相。
    虞世北就这样成了反贼头子。
    宇文广荒淫无道，老百姓早就盼着他快点死，军中人人如此，更无人有那闲心去探究狗皇帝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阿爹，如今无人主持大局，你顺势称帝不正好吗？”贺兰通问道。
    “不可。”贺兰素摆摆手，“长安城里不还有个宇文家的皇帝吗？”
    贺兰通与有荣焉，笑道：“那是姜如立的皇帝，我们完全可以不认啊！狗皇帝死在江南，我们可以随便写一份遗诏，不就轻松废了长安那位的帝位！”
    “不必那么快。”
    贺兰素语重心长地道：“宇文广这次不带了个十二皇子宇文恒嘛，我们先立他为帝。这宇文恒不过一个八岁稚童，还不任咱们摆布？”
    贺兰通蹙眉道：“阿爹何不直接登基为帝？”
    “树大招风啊。”贺兰素沉声道，“你没看到姜述也只是让长安那位窝囊太子登基为帝，而不自封皇帝吗？”
    贺兰通若有所思。
    山西太原。
    “陛下竟然被虞世北杀害了！”晋国公李坚涕泪连连，好一副忠君爱国样儿。
    李遥澈不慌不忙地擦拭长刀，幽幽道：“这没人了，阿爹你不用演戏了。”
    李坚又哭了一场，打着哭嗝道：“你这臭小子懂什么？！演戏必须演全套，不然指不定就在哪个环节露馅了。”
    李遥澈不置可否，哂笑道：“阿爹现在打算怎么办？”
    李坚沉默了许久，缓缓道：“宇文广都已经被虞世北杀了，我们也可以起兵反周了。”
    “不。”李遥澈收刀归鞘，目光冷如冰雪，不屑地笑道，“我们要拥立大周，为宇文广这位先帝报仇！”
    李坚愣了一瞬，道：“宇文广被虞世北所害，现在贺兰素那老狐狸抢在咱们前头杀了虞世北为皇帝报仇，哪儿还轮得到我们打着复仇旗号啊？”
    “谁说狗皇帝是虞世北杀的？”李遥澈眼底浮出一抹厉色，似笑非笑道，“贺兰通父子谋害先帝，其罪当诛！”
    第428章 年度大型三角恋
    李坚沉默了片刻，犹豫道：“可是，现在的风向是——虞世北杀了宇文广，贺兰素又杀了虞世北为宇文广报仇。”
    李遥澈哂笑道：“到底是谁杀谁重要吗？我们就一口咬定是贺兰素杀了宇文广不行吗？”
    李坚若有所思，半晌，缓缓露出抹玩味的笑来，“有点狠啊。”
    李遥澈转动着手中的长刀，似笑非笑道：“姜家都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废昏立明，我们又为何不能这样？”
    “你的意思是……”李坚欲言又止。
    李遥澈微微颔首，皮笑肉不笑地道：“贺兰素谋害圣上，其罪当诛！我们身为大周子民，要为先帝报仇，同时也有职责废除昏君，扶持明主。”
    这话两重意思，第一，弑杀帝王的罪名必须安到贺兰家头上。
    第二，至于姜家自作主张立的新帝以及贺兰家如今立的新帝，我们李家统统都不认，全都给他们安上昏君名头，我们李家自己立一个符合利益的新帝。
    “善！”李坚一拍大肚皮，笑盈盈地点点头。
    李遥澈垂眸看着手中的长刀，嘴角微微勾起抹笑意——这天下乱得正是时候，所有世家重新洗牌，李家说不定就扶摇直上，到时候他就有能力将如儿禁锢在身边了。
    “对了，二郎啊……”
    李坚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确切地说，是想问又不敢问。
    “阿爹想说什么？”
    李遥澈把长刀放到一边，微微仰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大肚子中年男人。
    “那个……”
    李坚说出两个字又停了下来，酝酿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问道：“二郎，你……是不是喜欢……啊，不，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段凌玉啊？”
    “啊？！！”
    李遥澈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先是一脸震惊，接着是非常郁闷，紧接着是万般愤怒。
    “阿爹，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啊？！谁跟你说的？！！”
    “额……”
    李坚下意识摸了摸放在胸前衣裳里的《棣华往事》，很犹豫地道：“我也是随便问问啦。就是，那个，我吧，就听长安的故友提起过。哎，你懂的嘛，以前，你和贺兰通、段凌玉不都是一个寝室的嘛。然后，在外人看来，你们仨好像都挺喜欢姜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