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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熙道:“恐朝中震荡。”
    ——羽林卫负有守卫皇城的职责,去年于家父子叛逃,已经是极大的丑闻,今年元祎炬再来这么一下,朝廷颜面扫地还在其次,只怕有心人利用,让中外心怀不轨者以为有机可乘……就不好收拾了。
    这个借口是很说得过去的,李十二郎还待反驳,李老太爷已经发话:“闭嘴!太后自有处置!”
    得,球又踢了回来。
    太后扫视堂下,琢磨着,要实在不成,就算是硬栽,也得把锅栽给元祎炬了。
    元祎炬虽未抬头,也感受得到殿中微妙的气愤。陈莫恐惧,李十二郎愤怒,李司空的迟疑,和太后的犹豫。他知道太后不会犹豫太久,这个事情,总要给出结果,这个锅,也总须得有人来背。
    ——无论真凶是谁。
    随遇安交代的话,他已经说完了。以他自己的想法,也再没什么可说的。如果太后铁了心要他来背这个锅,他悲观地想,他大概是难以幸免了——他手上并没有任何倚仗,足以逆转眼前形势。
    永安殿中再无人说话,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元祎炬,就其本心,未尝不觉得可惜。然而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不死,郑忱就保不住——毕竟亲疏有别。太后道:“九郎你说得虽然在理,但是玉佩……你作何解释?”
    到底还是到这一步。元祎炬知道太后不会放过他了,而随遇安说的转机始终没有出现,李司空虽有顾忌,看样子也不过是袖手,不落井下石罢了。只得惨然挣扎道:“空口无凭,要何解释?”
    ——他固然无从证明玉佩并未离身,但是陈莫那头,也未尝不是空口无凭。
    不就是证据吗,只要锁定了人,李家肯接受,到时候一下狱,要什么人证物证捣鼓不出来,三木之下,口供也是现成的。所以这些,太后通通都不忧虑,只要保得住三郎就好。正要开口,忽然外头冲进来一个人,叫道:“母后!”
    那人风一样卷进永安殿中,尚未冲到跟前,后头已经跟上来三五个内卫,跟着叫道:“公主、公主殿下!”
    “殿下止步!”
    “……这里不能进啊殿下!”几个人一路跟到门口,齐刷刷止步,求道:“太后恕罪!”
    那人却一气儿直冲到堂下,方才喘着气站定了,马马虎虎行礼道:“母后、母后……”却是永泰公主。
    永泰公主还不到八岁,是世宗的遗腹子,李贵人所出。李贵人素来安分守己,姚太后也一直善待她。对永泰公主,虽然说不上多疼爱,总还有几分香火情,虽然来得不很是时候,但是瞧着小姑娘小脸挣得通红,黑嗔嗔的大眼睛里却分明惊惶,倒生出三分心疼,忙道:“起来、起来说话,什么事这么急?”
    “母后!”永泰公主又大喘了口气,方才说,“儿、儿在永芳园看到、看到一个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京兆王元愉造反的原因还是很多的(一般都不是单一原因)不过宠妾灭妻确实是原因之一……他的王妃其实姓于,是于皇后的妹妹
    第163章 绝处逢生
    死人……姚太后几乎要苦笑了。她这里李家死了一堆人还没完呢,御花园里又来一个,还真是不消停呐。
    然而永泰公主既然来了,又当着一众外人——尤其当着李家人的面,她还真不能不管不顾强压下去。太后使了个眼色,琥珀会意,上来拉住永泰公主道:“公主莫急,跟奴婢来,咱们慢慢儿说。”
    太后身边的琥珀姑姑,永泰是认得,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琥珀走了。
    这一段小插曲,别人也就罢了,在元祎炬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莫非就是随遇安说的转机?
    想随遇安不过崔家一个门客,陪王孙公子下下棋也就罢了,如何竟手眼通天,请得动永泰公主?永泰公主小小年纪,又做得了什么?但是眼看着永泰公主被琥珀牵着,一步一步就要走出门——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公主留步!”元祎炬叫道。
    这一下意料之外,殿中诸人无不莫名其妙——这个元祎炬,总不能指着永泰公主给他求情吧,公主才多大。
    永泰公主摇摇晃晃回头来,声音清脆天真:“你叫我?”
    “正是!”元祎炬怕被太后打断,话说得飞快,“臣斗胆,敢问公主,死在永芳园中的,可是寺人?”
    “寺……”永泰公主仰头问道,“琥珀姑姑,什么是寺人?”
    元祎炬:……
    “大胆!”太后哭笑不得,叱道,“公主面前,不得污言秽语!”心里想的却是,哪里就这么巧了。
    琥珀也攥紧了永泰公主的手:“公主,我们走!”
    永泰公主却回头再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位郎君看起来甚是眼熟,只一时想不起,跟着赤珠走了三五步,忽然“啊”了一声,挣脱赤珠,一溜儿小跑到元祎炬跟前,说道:“你、你是二十五娘的哥哥!”
    元祎炬兄妹乃是一母同胞,眉目原就有七八分相似,永泰公主和明月又朝夕相处,感情甚好,所以不难看出来。待元祎炬点了头,永泰公主就再不犹豫,伸手到他眼下,说道:“我和明月看到了这个!”
    原来……到底还是把明月卷了进来。元祎炬又是惊又是悲又是喜,定睛看时,永泰公主莹润如玉的掌心里,卧了小小一枚玉玦:“明月让我交给母后……”小公主嗫嚅着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