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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语软软伸手拦了一拦:“……反正今儿是再不能了。”
“三娘从前和我……难道不该知道怎样取悦我?”周乐哪里肯放过她。
嘉语恨恨道:“将军从前不曾如此无赖。”
“那是……”周乐想了一下,虽然知道从前也是自己,还是觉得遗憾,“那是怎样?”
嘉语:……
“……不记得了。”
“当真?娘子需要我帮忙提醒么?”
嘉语哭笑不得,这人真是缠人得紧,便不动真格的,手底下也不肯停歇半分,嘴里更絮絮与她说些有的没的,说了半晌,就听得腹中“咕噜”一声,饿了。周乐又殷勤问:“公主要下官服侍饮食么?”
嘉语:……
她就想弄件衣裳过来遮一遮,哪怕就是件帔子也好。
周乐闹了她半晌,总算怕她饿着,放下帐幕,传食物进来。何佳人也禁不住这一室春色,匆匆放下食盒,面红耳赤地退了出去。
周乐拿进来喂嘉语吃了两片糕点。嘉语觉得不那么饿了便不肯再吃,央求道:“我要入浴。”
周乐笑道:“我服侍娘子入浴?”光想想都觉得香?艳。
嘉语待要不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喊婢子,且她腿脚酸软无力,要从这里走到浴池,亦颇觉苦楚,因思来想去,只低声道:“你、你答应我莫要乱动……”话出口,就想起昨晚动不动的,越发脸热。
周乐“咦”了一声:“娘子这是信不过我?”
嘉语:……
就这人的节操,实在没什么让人信得过的。
周乐自个儿披了袍子,拿被单裹了嘉语,抱到浴池里去。路上公主府的侍婢并不敢抬头多看,嘉语还是羞得把脸埋进周乐胸膛里。脸儿相偎,柔唇相贴,周乐心里像是生了个猫爪儿,时不时挠着他。
浴池里热气腾腾,有草药的气味。
周乐抱她入水。
热水涌上来,嘉语只觉得浑身上下毛孔都打开了,酸痛处一阵舒缓,不由呻?吟出声。身子却越发软了,软得都站不起来,周乐一直没有放手,嘉语也怕自个儿失足滑下去,便与他说道:“那边有个浮台。”那浮台入水不过一尺来深,刚刚好没过肢体,底下有玉枕托着,把头脸露出来,如此,周身便不须用力。
周乐亲了亲她的面颊,果然将她摆到了浮台上,隔着水,雪肤乌发,玲珑浮凸如白玉美人。
嘉语不知道他这等心思,只道是离了他的手,总算是喘了口气——他的眼睛她是管不到了。才闭目享受了片刻,身上又有了触感,不由惊道:“你、你做什么?”
周乐举着双手,手上都是从胰子上搓出来的泡沫,却一脸无辜:“服侍公主沐浴啊。”
嘉语:……
他见嘉语惊骇成这等模样,也不由笑道:“三娘莫怕。”又摇头道,“三娘从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话至于此,猛地打住,脱口却道:“难道三娘从前与我并没有——”如果她有服侍他的经验,何至于怕成这个样子。
嘉语知道再瞒不过他,便只道:“从前……我来迟了。”这时候想起从前,那些他拖延不肯离开的深夜,如果他强她,她是全无抗拒之力。然而并没有。他总要等她松口——然而她并不想屈身为妾。
周乐脑子里艰难地转过这个弯来——他和她从前的关系,真被她瞒了个九曲十八弯——深深觉得冤枉:“十年啊……三娘可真是铁石心肠!”
“郎君在洛阳时候也不多,”嘉语掩面道,“何况王府里美人如云,郎君也——”
“我不管!”周乐恼道,“三娘这不是欠我一次,是欠我一世!”
嘉语:……
能讲点道理吗!
然而那人并不愿意与她讲道理,手已经抚了下来。
“十年……”他气咻咻地道,“重来又六年,前后十六年!要当初三娘给我生个孩儿,如今我都能做人祖父了……”
嘉语:……
“闭嘴!”
“闭不了!”周乐怨念地道,“公主欺人太甚!”
嘉语真是无语问苍天。
“……都便宜了萧阮……”周乐又道。
他嘴上说得狠,下手却温柔细致,嘉语转头看了他片刻,到底没有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
周乐:……
他怎么就忘了他娘子有个“只能她轻薄他,却不许他轻薄她”的毛病,精神稍稍振作:“三娘从前也轻薄过我么?”
嘉语笑而不语。
那人弹了一指,颤巍巍一朵花蕊浮出水面:“……有没有?”他嗓音发紧,嘉语心里也有点怕,她从前是知道他自制力的,经了昨晚,却不大有这个把握了,又有点后悔不该撩他。
只勉强说道:“……有。”
周乐缓了一缓方才说道:“三娘是很爱玩火。”又越发觉得她欺负人,哼哼地道:“别想我这么容易放过你!”
嘉语往下看了一眼,知道这人不过图个嘴上痛快,多少放了心,她昨日疲倦未解,如今在浴池里,被热气蒸腾着,困意又上来了。似梦非梦中,恍惚看到从前,那人孤身从帐外走进来,一身风霜,他说:“我来迟了。”
总算这一次,他来得不算太迟,她无须卑躬屈膝,机关算尽,他亦无须辜负任何人。
……
周乐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帮她洗净了,抱了上岸,定睛看时,竟是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