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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闹腾

      秋风送来楼宴冷淡的反问:“过去做什么?”
    是啊!过来做什么呢?
    秦容玥的茫然一闪而过,但很快被委屈取代,她现在还是他的夫人不是吗?
    再说了,是他让马车回去的不是吗?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关键是脚底磨的火辣辣的疼,她是个经不住疼的。
    “你过来。”她生气道。
    楼宴硕长的身姿微动,抬头望月,好像没有听到。
    脾气被他望月的动作激起来,秦容玥深吸一口气,像头发了怒的老虎一样,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剑上。
    袖子被她扯住,毫不怜惜的左摇右晃,“你看什么月亮,我叫你过来啊!”
    月亮那样遥不可及的,又没有她好看,秦容玥不高兴了,楼宴这样无视就是侮辱她的美貌。
    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成双的身影在地上映出一片阴影,楼宴看着她嘴巴微微撅着,心里好笑。
    “你不是过来了吗?”
    可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过来,而是楼宴过去,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向他走了九十九步,楼宴却不肯把最后一步完成,他总是这样。
    秦容玥眼睛一热,忍着酸意,没有力气和他焦灼,现在她只想躺下睡觉。
    “我走不动了!”
    楼宴下颚微收,看着她潋滟的杏眸,道:“然后呢?”
    “我脚磨的疼,你要么背我回去,要么你一个人回去,你自己选?”她盛气凌人,一副你爱如何就如何。
    楼宴狭长的眼尾上扬,在她抱臂随意的表情当中,竟然直接掠过她往前面走。
    簌簌风声从耳边滑过,秦容玥错愕的惊在当场,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是的,楼宴要面子,今日当面抱她被人看了笑话,如今没有外人如何愿意顺着她。
    他一直都没有变,秦容玥丧气的垂下头。
    不管是为了回去睡觉,还是为了惹恼楼宴,让他更加讨厌自己,今天楼宴是背也要背,不背也要背。
    反正她是不怕丢人的。
    秦容玥狡黠的一笑,朝前面他的背影喊道:“我脚疼的厉害,我现在就褪了鞋袜看看有没有生了水泡,反正也没有人……”
    秦容玥跑到不知道谁家的府邸门前,坐在冰凉的青石台阶上,撩起裙角就要褪了鞋子。
    软底攒珠绣鞋脱下,解了本就松垮垮的袜子,一只白玉一样的玲珑玉足在月光下,白晢透亮,小巧诱人。
    眼前微微光亮被一抹阴影挡住,秦容玥皱眉抬头,对上楼宴阴翳的眸子,带着森寒的杀意。
    秦容玥脚踝一冷,下意识抱着自己的脚丫子,问:“你要干什么?”
    楼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撩起长袍蹲下,修长的手握住她细嫩的脚腕,凉凉的像是被毒蛇缠住,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你要做……什么?”莫不是要截了她的脚,他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毕竟曾经他为了不让她跑,直接把她绑在惊竹轩,狠的不像是对待妻子,是在对待犯人。
    秦容玥眼中有了惧意,瑟瑟发抖。
    楼宴看到她的动作,脸色愈发冷了下来,一个用力掰开她的手,握住她的脚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
    “冷啊……”秦容玥挣扎着,奈何蚍蜉撼树,白日做梦。
    楼宴将她的脚丫夹在腋下,将地上的鞋袜展平,一样一样的给她穿好,咬牙道:“知道怕了,你又要干什么?”
    大庭广众,衣衫不整,鞋袜尽褪,这是没有人,要是有人他直接送到大理寺的刑房里面,挖了眼珠。
    秦容玥心虚,道:“是你不背我的,我脚疼就……”
    “秦容玥,以后就是脚断了掉了,在外面你脱一个鞋袜我看看。”
    秦容玥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毫不怀疑他会手下留情,他应该会直接砍了她的脚。
    “哦!”
    楼宴见她还算乖顺,没了一开始要逗她的心气,站起来,把手伸到她眼前。
    他本就是要背她的,简单的让她得逞怕她就退缩了,谁知道她真的脱了鞋袜。
    秦容玥不敢作妖了,乖乖的把手递给他,做好了踩着伤脚,一路走回去的打算。
    尽管心中多有不愿,脸上也是恹恹的。
    谁知楼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她扯过去,一手腿一手背,轻松的将人打横抱起。
    秦容玥震惊之余想问,你不是不背吗?
    但是他一脸“说话者死”的鬼样,秦容玥心里打颤。
    乖顺的楼上他的脖子,无辜的眼睛四处看着,就是不愿意落在他身上。
    楼宴明明知道,也没有搭理她。
    他亏欠秦容玥,有些事愿意顺着她,但有些事不行,这点他想让秦容玥知道。
    不把她带回去,她不会罢休,但若是真的背了她,他的面子也挂不住,所以直接折中,把人抱回去。
    本就在睡意边上徘徊的秦容玥,在他怀里待了没有多久就呼吸浅浅,反正楼宴不能卖了他。
    刚开始睡的好好的,睡熟了秦容玥就开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楼宴低头一看,大半张脸都埋进他胸前,这是冷了。
    她是冷了,楼宴却是让她蹭热了。
    脖子上冰肌玉骨的小手也开始不安的往他领子里面伸,楼宴神色一深,沉声道:“老实点,想不想回家了。”
    迷迷糊糊的秦容玥听到他的声音,呜咽了一声,乖巧的不再乱动,像是被撸了猫的猫咪一样,小心的讨好着他。
    “哦!”
    楼宴嘴角微动,露出笑意,将人往怀里颠了颠,脸朝里面,不知和谁埋怨道:“睡着了多乖,醒着简直要气死人。”
    秦容玥将他抱紧,这次沉沉的睡了过去,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吵醒她的都是乌龟王八蛋。
    一路回到惊竹轩,即便秦容玥不重,楼宴也是出了一层薄汗,沐浴过后,她也被丫鬟收拾好裹在被褥里面,小脸红扑扑的可人。
    楼宴站在床边凝视了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将她的鼻子从里面露出来,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将她的碎发拢在耳后,笑意渐浓。
    取了另外一床被子,躺在她边上,鼻息间是她身上略微潮湿的香味,引人遐思。
    睡意笼罩之前,把手搭在她身上,想胡闹虽是胡闹了些,起码她好好的在身边活着。
    这样就够了。
    在外面顺风顺水,夫人要闹腾就闹腾吧!
    也只有她一个人。
    经此一闹,秦容玥当真老实了好几日,安静的异常让府里人担心。
    严嬷嬷趁机在林氏面前给秦容玥上眼药,编排道:“老夫人,夫人这每日日上三竿才起,请安也没个定数,您老宽宏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林氏也注意到了惊竹轩的异样,每日安安静静的,要不是知道里面有人,丫鬟时不时出来冒个头,林氏都要怀疑了。
    但现在想想,林氏眼睛一亮,招手让严嬷嬷近前,问:“楼宴最近可回来?在何处安歇?”
    叫儿媳妇就是阿玥阿玥,亲儿子却是楼宴,不怪乎林氏心里怨气横生,人家儿媳妇虽无定时,但好歹日日过来,儿子倒好,十天半月没个人影。
    严嬷嬷从林氏的脸上看到了怨气,浑身一激动,搜罗着脑子里面的信息,事无巨细道:“每日子时,或是后半夜回来,歇在夫人那边。”
    事实是秦容玥睡着了,没有意识轰人,等她醒来人家改吃的豆腐也吃完了,也没有过分影响她睡眠,她总不能喊打喊杀吧!
    天天王不见王,秦容玥的计划都不能实施,有时候想要是楼宴总这么忙,不对秦家动手的话,就这样过活吧!
    她也省的折腾,和楼宴斗智斗勇,太累。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怨气,和离,一定要和离。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黑化……
    这些林氏都不知道,她抿唇问:“惊竹轩最近吃食如何?”
    “吃的要的精致,顿顿都要汤水,厨房的人不擅长做汤,都朝奴才抱怨了好几回。”严嬷嬷苦哈哈的耷拉着脸。
    林氏一惊,问道:“要汤水……”
    汤水补身,以前可是没有的事啊!
    以前那是你儿媳妇喜欢你儿子,得过且过,现在是尽情享受,说白的就是造。
    “给,要什么给什么。”
    林氏脸上喜笑连连,摆手道:“请安不来也无妨,厨房不会就添人,一定把惊竹轩的汤水供应好。”
    说不定两个人胡闹着,她的乖孙就来了。
    成亲了果然就是不一样,以前后半夜楼宴这呆瓜儿子早就睡在大理寺了,哪里顾得上回家,现在不仅回来了,还要上补身的汤水。
    最重要的是,儿媳妇睡觉睡的多了……
    无辜中招的秦容玥,她只是一个人无聊,想多睡会儿。
    发现事情不对的严嬷嬷,已经无力回天,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秋风中去外面找做汤的厨娘。
    当秦容玥睡足饭饱之后,带着浑身的暖阳来找林氏打趣消磨时光的时候,突然发现林氏对她的好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要喝茶,林氏赶忙递给她燕窝,“茶叶喝多了不好,燕窝美容养颜。”
    秦容玥为了美貌,喝了。
    她要洗手,林氏二话不说给她的水里添热水,“入秋了,冷水伤身,可莫要不当回事儿。”
    秦容玥为了健康,洗了。
    她要摘菜,林氏阻拦她蹲下去的动作,“这菜刚浇了粪,难闻的很,阿玥不要动。”
    秦容玥为了鼻子,跑了。
    站在一片黄澄澄的柿子树下,秦容玥愁眉苦脸,丧气的发现在这里竟然无事可做。
    “母亲,要不我就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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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啊!全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