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萧索
看出了沈晶儿的状态,皇太后也不想再为难她什么。
毕竟那是自己的侄女,若是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把气全部都撒在自己人身上,那岂不就是得不偿失?
都是自己的血亲,看着沈晶儿这张脸,不由得便想起了自己那个远在边境的儿子。
想当初,先皇还在世的时候,看出了皇太后的异心,直接把她儿子发配到了接近边境的一处做了个藩王。如此一来, 让他远远离开了京城,也保住了温晟可以顺利登上皇位。
如若不然,就按照温家这两姐弟的势力,又怎么可能一直毫无悬念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呢?
她现如今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为了把自己的儿子从边境给弄回来?
同样都是皇室血脉,凭什么他温晟可以,她的儿子就不可以?
想到这里,皇太后的拳头不自觉握紧了。
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只不过,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那个宝座,还需要很长一段路去走。
良久,皇太后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了出来。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人,眸中的神色已经不是她刚刚到的时候那种全然的狠戾。
如今的局面,不是她在这里因为一件小事而忧心的时候,她还要走很长的路,她不能因为这一个小失误而倒下!
起身走到沈晶儿面前,皇太后亲自那那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看着那人眸中的惊恐之色,皇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详谈。
沈晶儿突然受到如此待遇,心中自是惊惧不已。只不过,看着皇太后已经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暴戾,再加上,她身后的婆子也在给她使眼色。不得已,沈晶儿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在那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只是,她这坐下来的姿势也是十分拘谨,让人一眼便看出了她心里的那一分畏惧。
不管她现如今的情况如何,该布下的棋局还是需要继续走下去的。
给那边伺候着的丫鬟示意给沈晶儿倒茶,皇太后开始说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晶儿,哀家知道你在东厂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自己的姐妹一同在东厂,呆在牧元尘的后院中为哀家做事?”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沈晶儿先是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原本以为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在自己这边出现,而且,那人竟然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帮手?
抬眸用自己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下皇太后的脸色,见那人同自己点了点头之后,这才立马开口应下了。
“晶儿愿意!”
作为皇太后的侄女,她嫁给一个阉人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耻辱。
再加上,她一个人在东厂的后院中,孤立无援,一直被温婉压着一头。如今若是有其他人也过来和自己一起的话,那必然会给自己助一臂之力。及到那时,自己绝对不会再和现在一样窝囊了!
既然如此,那再来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又有何不可?
见到那人答应的如此爽快,皇太后的脸上溢出了久违的笑意。
等到沈晶儿这边带着自己新得到的消息回到东厂的时候,那边皇太后已经把刑部尚书给叫了过去。
“哀家知道舒兰在东厂那里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哀家也不想这样。但是为了我们的大计,必须要有所牺牲啊。”
“皇太后说的是。”
方一间屋子,皇太后就开始给刑部尚书戴高帽,让他眸中多了几分深意。
一到这时候,怕不就是皇太后这边又有了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如若不然,她也不会闲来无事把自己叫过来说这些假大空的东西。
果不其然,皇太后下一句话便已经说到了正事上。
“哀家知道在哀家那个不争气的侄女和令千金之间, 还是令千金过得更好一些。只不过,这虽说是比晶儿过得好了一点,但是毕竟舒兰这毕竟也是堂堂正正的尚书家的女儿,不应该受到那等待遇。”
听到皇太后的这一席话,刑部尚书表面上连连称是,暗地里却把皇太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起来,他女儿现如今的落到这步田地,那还不是你这个一脸假慈悲之人一手造成的?
只不过,这一切自然不会明着说出来。
而且,皇太后既然敢这么假慈悲,便是知道那些人因顾着她的势力也不敢说些什么。
“不敢当不敢当,舒兰能有这个机会为皇太后效力,那是她的荣幸。”
一边敷衍应付着皇太后的话,刑部尚书一边想着皇太后这次把自己找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是这样,念在舒兰和晶儿两人在东厂里势单力薄,实在是不好照应过来。所以说,哀家打算为这两位姐妹再添上一个帮手。今日之所以把尚书叫过来,还是想事先和尚书说一声,也好让舒兰那边有所准备。”
“劳烦皇太后挂念,微臣先代小女谢过了。”
刑部尚书恭恭敬敬给皇太后行了个礼,带着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皇太后看着那人顺从的表现,眼中增添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坚定。
而另一边,刑部尚书刚刚从皇太后这边走出来,一路无异回到自己的尚书府。
倒也是按照皇太后的意思往东厂开始通风报信了,只不过,这通的气可不是曹舒兰那里——而是把自己刚刚从皇太后那里得到的要往东厂添人的消息打包告诉了牧元尘那边。
早在皇太后将他女儿塞到东厂的时候,他便再不是那个愿意为皇太后这种不择手段的人奔走效劳的人了!
看着自己派过去送信的那人渐渐走远的身影,刑部尚书的拳头微微紧握了一下。
他的目光之中多的是复杂的神色,对于自己未来的选择,还有对于自己女儿的遭遇的感慨……一件件,一幕幕,都在他的眼前划过,直到随着那个通风报信的人的身影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