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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福德全有些疑惑的神情,萧容洲又补充道:“伤身。”
    ‘噗’福德全难得没有崩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福德全赶忙敛了神色,冲着萧容洲拱手一拜,“陛下,今晨的时候皇后娘娘也说了同样的话。”
    同样的话?
    看来这女人还算是有点良心,口是心非的小丫头片子。
    他转过身来看向那坐在桌子旁边气鼓鼓的江明烟,面上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现如今回想刚刚的冲动,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刚刚为何如此做。
    他坐下来,将视线移到对面坐着的江明烟身上。昏黄的琉璃宫灯在女子的身上打下了细碎柔和的光亮来,她坐在那里,静美的犹如一朵海棠花盛开。
    她的容颜并不惊艳,但却比任何女人都要耀眼。在萧容洲看来,这应该是一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股子迷人的魅力,让他不知在何时深陷,以至于到头不可自拔。
    对方的视线有些灼烫,使得江明烟不得不转过头来看向他,可就在她转过头去时,萧容洲已经轻咳了一声,敛下眉宇来,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一室静谧。
    “皇后这是宫中特制的菜品,来尝尝。”
    看着他夹来的菜肴,江明烟顿时觉得自己气消了,这小傻子,说到底也是为她好。
    开开心心的将菜接了,江明烟呐呐的开口,“陛下不气了?”
    “那皇后可能告诉朕,是喜欢昨天的朕还是……今日的?”
    “如果我说喜欢昨天的,陛下当如何?”
    萧容洲蹙起了一双眉头,冲着门口杵着的福德全喊道:“福公公,愣着干什么,把酒拿过来。”
    “别别别。”
    一想到昨日,江明烟猛地站起身,“陛下做什么想不开,吃饭。”
    ……
    南下明诸城内的城主府里,此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疆国明诸城背靠渚海,城内百姓皆是捕鱼为生,这般自给自足的生活模式,导致整个明诸城内民风相对醇朴,城池不大,按照疆国京都算下来的话,顶多称的上是一个小渔村的面貌。此番水患,是因为渚海海岸线上升所致,而明诸城就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城池之一。
    萧云景拿着萧容洲给的代行之权,来此地赈灾,已经三日了。
    没有百姓夹道欢迎,没有奢华的城主府可住,唯一可以下榻的只有一个简陋的行馆。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腥气,加上水患,海鱼搁浅,整个明诸城内泛着浓郁的腥臭味。
    养尊处优惯了的萧云景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在阴冷的行馆内住了一天之后,便让城主腾了地方。
    明诸城的城主明海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臣,土生土长在这明诸城内。
    明诸城内遭遇水患,这是天灾,京都派遣官员来此赈灾他在高兴不过,可哪知来的却是疆国权倾朝野的恭王。
    明诸城离京都甚远,但他也知道这位恭王乃是权臣是佞臣,宫中陛下都不敢置喙,他一个小小的城主又怎么敢?
    恭王夺了他的房子,他也只能招呼着人给他添置物件,明诸城内没有,就从别处调。一时间城主府竟是像过年一般热闹。
    屋内光线昏暗,萧云景背着一双手站在屋内,眉头紧锁。明海则是立在门口,一脸为难的冲着人屋内人拜了拜,“王爷,这明诸城内物资本就匮乏,能凑的都给王爷凑过来了,还望王爷见谅。”
    落在地上的影子狭长,站在原地的萧云景半晌才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子,伸出手极为嫌弃的捏了捏那看上去不太明亮的烛台,“行了,下去吧。”
    明海如蒙大赦,冲着面色不太好看的萧云景拱手拜了拜,正欲转身之际,却是听见萧云景又出声补充道:“对了,别忘了把你院子里挂着的鱼干给收了,什么味啊,难闻死了。”
    “小人这就去。”
    出声的话带着一股子无奈与萧瑟,他扶着门框颤颤巍巍的走出去。
    萧云景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掏出袖中的丝帕擦了擦手,冲着走进屋内的南宇沉着声音开了口,“这人老了,年纪大了。”
    南宇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走到道路尽头的明海,抬手将屋内的房门关了上去,“明海近些年在明诸城的风评尚好,王爷莫不是想要……?”
    萧云景将手中帕子丢在桌子上,用手指滑过座椅,见未有灰尘后,方才一掀衣袍坐了下去,“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会亲自来此吗?”
    南宇抱着长剑立在一侧,面上似有不解,“因为赈灾?”
    “赈灾?赈灾派个大臣来此足矣。”
    萧云景说着,抬手将桌案上放置着的一张羊皮纸卷展开,“明诸城背靠渚海,而这渚海又接连延续至京都汇流入御河,如果走海路,可直取京都城池,这明诸城地理位置倒是绝佳。”
    “王爷要动手了?”
    “不急。”
    萧云景抬手敲了敲桌案,“现如今京都内外尚在本王掌控之中,只不过这些日子,本王一直不安。”
    自从一个月前开始,这种不安开始越来越大,直到江明烟主动去往皇宫请婚后,这种不安扩大到了极限。
    一颗棋子一旦脱离控制,反向倒戈,便会动摇其根本,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江明烟这颗棋子乃是他布局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江明烟虽拿了他的玉佩进了宫,但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