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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时楚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他只是吓一吓这家伙。这家伙人高马大,一看就很能吃,将他扣下不是要浪费大熙粮食吗?
不料却听阿巴斯笑了起来道:“大熙皇帝陛下要邀请我在大熙常住。我觉得大熙不错啊,气候宜人,香品众多。只是我一人太过孤单,皇帝陛下不要忘了赐我美人。皇上身边那个香气怡人的女子就不错,皇上不若将她送给我吧。”
众人不由大惊,众人皆知道皇帝对那女子诸般娇宠,没想到阿巴斯竟然敢当面挑衅。皇帝的眼神一变,一股噬人的杀气,陡然充斥着厅堂之中。
阿巴斯眼睛一缩,双掌护在胸前。他本来既大胆又心机深沉。来大熙之前,他就做好了充分准备,怎么知道时楚茗竟比他预想之中更加精明能干。而他一句随意试探调笑之语,竟然引来了时楚茗滔天杀意。
他紧紧盯着时楚茗,只觉这危机之中,似乎藏着什么他没有想通的关窍,若他找出来,恐怕就是此次致胜的关键了!
却不料他的眼前寒光一闪。竟是站在皇帝身后的徐七出手了。徐七一脸冷酷,却杀气十足的从同伴腰间拔出剑来,一剑就刺向阿巴斯面门。
阿巴斯武艺高强,徐七出手并不托大,而是用兵刃对战。
香国使者一见动了刀剑,也忙拔剑护卫阿巴斯。赤龙卫见香国人拔剑,立刻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香国使者带的人也都是高手。一时间,满屋刀光剑影,斗得十分激烈。
徐七听到阿巴斯辱及水梅疏的瞬间,立刻想到了方才在雨夜之中听到的时楚茗与水梅疏的低语。皇帝是真心喜欢那女子,并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物!徐七心中怒不可遏,手中攻势更紧。
水梅疏可以死在他手里,却不能被香国人侮辱!她是不同的!
阿巴斯当机立顿立刻喊道:“大熙皇帝,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那个女人!我送十位香国美人给你赔罪!我可不愿为了女人跟你打架!”
他这番话虽然看似赔罪,可是却句句都在暗指时楚茗是个爱美色的昏君。
宁三不由大怒一边出剑一边怒喝道:“我们皇上缺个洗脚的,你也别送美人了,你自己来侍奉皇上吧!”
却听时楚茗低声道:“停下来!”
赤龙卫训练有素,一听皇帝下令,便齐齐收剑,而香国护卫本来就已经处在下风,见他们收手也不敢追击。唯有徐七,依然急攻阿巴斯,竟不听皇帝号令。
香国人看徐七跟大熙皇帝一模一样,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敢下手太狠,只是挡着他,将阿巴斯围在中央,保护起来。
时楚茗不明白徐七为何不听自己的号令,明明之前他还想杀水梅疏。
时楚茗凝视着阿巴斯,低沉地道:“阿巴斯,你既然懂香,自然也该知道一个身有绝技的制香师,有多么金贵了。你随便张张嘴就想讨要走?空手套白狼,土匪强盗吗?还是香国是这样的风俗吗?”
众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声讨起香国人贪婪来,心照不宣地不提皇帝发怒的真正理由。
徐七一愣,那女子是制香师?皇上是因为这个才被她迷惑住了吗?他退回了皇帝身边。
香国人被大熙众人七嘴八舌地取笑着,一时都脸色非常难看。使臣塔易心中也不免起了一丝埋怨。他们这位刚登基的王上,到底是商人出身,见识不足,贪财好色,让香国在大熙人的面前丢脸。可他却不能不维护王上尊严。
塔易怒道:“一个女人而已,你们不说是制香师,我皇如何知道?你们分明是借故侮辱使节!枉你们大熙号称礼仪之邦,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吗?”
陈瞻杰立刻反唇相讥:“待客之道?来的是客人,才有待客之道,来的是强盗土匪,也敢谈礼仪吗?”
却听阿巴斯沉着地开口了:“大熙皇帝,你身上的那香味和我手中的香珠味道同源,那你那制香师,定然知道这香珠的香方了吗?”
时楚茗神色深沉如海,看不出一点儿端倪。他不置可否地淡淡道:“香国皇帝,待要如何?”
阿巴斯紧紧盯着时楚茗,眼中精光闪烁:“我要见见这制香师!我们的比斗,要此女出手!不是说她是千金难求的制香师吗?不会不敢接下这比斗吧!”
时楚茗心中一惊,看阿巴斯嗅觉那般灵敏,又是香国的大香料商人,就知道他手下的制香师一定功夫了得。搞不好阿巴斯派出的人,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者。
水梅疏之前会的调香手法,完全不成体系。她连入门都算不上。她在乡间调一些侍弄花草的香品,给自己打个下手,随便调制一些香丸尚可。若是登台比试,在行家面前,她一出手就会露馅儿,如何使得。
时楚茗却依然黑眸似海,将一切思量都深藏眼底。他冷笑:“阿巴斯不要用这么小孩气的激将之法。”
陈瞻杰并不知道水梅疏的底细,只是他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忽然道:“我们的制香师身价极高,等闲不出手。你们若再加一座城,还差不多!”
他此言一出,时楚茗瞳孔一缩,他本来打算与阿巴斯再扯一阵子,开个高价,自己出手的。
他这微小的变化立刻被阿巴斯捕捉到了。阿巴斯只觉一道光划过脑海,他不假思索地道:“好!”
这下子大熙和香国众人都大吃一惊,望着他。那香国使臣塔易更是惊惧不已。已经出了五座城池,也就是将那狭长夹道的所有重镇都压了上去。再来一座,难道要奉送香国本土的城池吗?这以金钱贿赂继位的皇帝,未免也太昏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