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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楚茗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他怎么了,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那不是跟他父皇一样了吗?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般模样,他竟不能自已。他不许水梅疏说出什么不吉祥的赌咒,他道:“我以我娘亲的在天之灵发誓,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绝不会禁锢你,强迫你,让你难过。如违此誓……”
水梅疏在他唇上轻轻一咬:“不许说。你不许我说,那你也不要说。”水梅疏觉得上天有灵,她平日里从不妄语。
那几个赤龙卫虽然躲得远远的,奈何这山洞回音甚大,少爷夫妇的些微动静都能传过来。那些情话绵绵热吻连连的喘息动静,就如同在他们跟前一般。他们尴尬地望着彼此,脸上都有点儿红。
此时却听洞口一阵嘈杂,几个赤龙卫飞一般地蹿了出去:“何人?”他们身姿潇洒,在空中同时松了口气,好了,这下出来绝不再回去了。
却听一个小女孩儿清脆地高声道:“哇,看,飞出来几个人,他们是不是也是你们赤龙卫?”
水梅疏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忙推了推搂着她的楚茗。
水霜月进来的时候,看到姐姐半靠在火堆之旁,微微皱着眉头。她扑倒姐姐身边:“姐姐,我们带药来了,你疼吗?”水梅疏摇摇头。
时楚茗看着进来的宁三,眼眸一沉,站了起来。后面跟着一大堆人,他们带着不少东西,不像楚茗他们这么匆忙。来兰慈的宫中和朝中的人基本都到了此处。
楚茗先吩咐遥香几人隔起帘子来,为水梅疏伤口换药。随即他撑了把伞,对陈贤照莫雷等人道:“出去说。”
雨依然在下,到处都是积水,雨雾茫茫,看不到兰慈寺的轮廓了。“为什么只有你们?老和尚呢?”
宁三沉重地道:“大师说,这条通路知道的人不多。让我们看到兰慈陷落,就立刻离开。至于他,寺中香客众多,他与那反贼头目安万生相识,他要看能不能救下寺中百姓和僧众。”
时楚茗皱着眉头,冷笑一声,他看着陈贤照道:“老和尚用半部香谱引我见他,商谈破天教投诚一事。这是你们谁的主意?”
陈贤照低头,“是臣的主意。”韩承业在一边道:“此事,臣也参与了。”莫雷见他们都认了,“臣也有份。”
时楚茗看着他信任的臣下,脸色阴沉,“破天教投诚,你们就以为可以安枕无忧了?诸王之乱,你们真的认为是先帝为了女人挑起来的吗?”
陈贤照不想皇帝这般盛怒。他和韩承业对望一眼,皇帝的改革太过激进,如今大熙刚刚安定,他们确实反对皇帝再大动干戈。而且革新就要去旧,恐怕又会迎来乱局。
陈贤照诚恳道:“皇上,大熙之积弊在于土地兼并,富豪圈地不纳税,百姓不是沦为佃农,就是流离失所,是以只能占山为王,靠劫掠为生。诸王之乱从不是女祸,而是蠹虫之祸。这,臣等明白。”说着他隐晦地看了韩承业一眼。
韩承业知道他是在为崔无痕张目,可是贵族兼并之祸,早就越演越烈。几代皇帝都修修补补一年又一年,盛安帝文韬武略智勇过人,明明可以做一代明主,却死于非命身后蒙尘。这难道不是红颜祸水吗?
两人眼神隐秘地交锋,依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皇帝看向陈贤照,他登基以来,一直忙于四处救火,平定叛乱,对大熙朝堂,则以不变应万变。如今四海升平,香国来朝,也到了整顿朝中之时了。可是陈贤照等文武朝臣,却与皇帝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皇帝望向山洞,他的少夫人就在里面。这十日中,虽然水梅疏极力在赞扬盛世太平,可是却难掩她生活的苦状。
皇帝缓缓道:“父皇也曾奖掖农人,开荒土地有了收成,就赠与田亩,三代免征田税,可谓仁政。可是结果呢?不到几年时光,那些开荒农人就又沦为佃农,稍有不慎,就有破家之祸,此谁之过?”
陈贤照一听就知道皇帝在说水梅疏。他心里一惊,难道此次皇上真是因她才执意革新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注意勤洗手,多通风,健康平安
第59章
雨声哗哗,午后乌云低垂,天光很暗。众人围着皇帝,虽然听不到兰慈寺中的动静,但是大家都知道此时兰慈已经危在旦夕。
而在陈贤照暗自思忖之时,韩承业终于将话挑明了:“皇上,您是因为水氏,才下定决心,要在此时强行推进田亩改革吗?”
众人都一惊。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儿。时楚茗将他的绸缪说出来了,就是在等着众臣追问。他的目光沉沉,眼神微转瞥了一眼山洞,那里有她。
皇帝对众人淡淡道:“你们认为,朕为何在七夕遇刺?究竟是何人在毓景花庄布下圈套,想要谋害朕?”
众人不由低下了头,他们追查十日,线索纷繁,越扯越多,将半个朝廷都卷了进去。此时他们竟没法回答皇帝的问话。
陈贤照望着皇帝嘴角的嘲讽之意,他忽然反应过来,惊道:“皇上之意,是说是有人为了皇上的田亩之策,要谋害皇上吗?”
众人皆大骇,他们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皇帝既然有此一问,定然是有证据在手。那么也就意味着,即便此时他们想绥靖,可敌人们却不肯忍耐了。
皇帝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他冷笑道:“勋贵和寒门之争,古已有之。朕没想到的是,你们平日里针砭时弊,也算敢言之人,事到临头,却总想着要不战而胜!这是战场!不是香国边境才是战场,大熙朝廷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