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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anic room-06

      刘阳收到的恐吓邮件录音这次总算没有再流出去, 但录音里的内容却清晰地显示出,被绑架的小孩儿的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不仅被割掉了一只耳朵,而且还遭到了绑匪的虐待和毒打。
    从绑架案移交到他手里那会儿开始, 沈大队长和他手下的刑警们,几乎每个人都没有阖过一分钟的眼, 人人都熬得金睛火眼, 胡子拉碴,即便是在十二月的隆冬时节, 四处奔波下来, 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汗水浸透, 湿了干、干了又湿,这会儿都馊得不像话了。
    沈遵将抽空的香盒团吧团吧丢进垃圾篓里,身上从路过的一个男警的前襟口袋里搜出烟盒,点燃抽了一口,嫌这个牌子的烟味太淡了, 将剩下的半盒烟丢回给那警员, 无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油腻腻的头发。
    “已经快三十个小时了,绑匪还没提出赎回肉票的条件吗?”
    有人摇了摇头, “没有, 刘阳的邮箱再没动静了。”
    “x他娘的全家!”
    沈遵狠狠地一拍桌子。
    但凡有点儿经验的刑警都知道,那种只为求财的绑匪, 一般会在肉票到手之后, 迅速转移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然后联系被绑者家属, 提出赎金要求。
    一般这个时限,常常会在三到五小时以内,即便是比较长的,也大约是在二十四小时以内。
    而那些迟迟不提出赎金要求,反而反反复复寄送伤害受害者的证据,从而向受害者家属施压的绑匪,则通常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被受害者家属激怒,觉得他们“不听话”,因而要加大恐吓的力度以显示自己的权威性;第二类则是反社会人格者,籍由伤害、虐打、威胁无法反抗的人获得兴奋和自我满足;第三类则是和受害者或者家属有私人恩怨的,才在得手之后,非但不急着要钱,反而要通过不停地折磨受害者以报心中怨恨。
    “刘阳和王庭兰两夫妻那儿,有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来?”
    沈遵一口喝干一只纸杯里凉透了的黑咖啡,瞪着通红的双眼,给留守在刘家别墅的警官拨去电话。
    “没有。”
    警官哑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他们看了那两张素描图,都说没见过图上的男人,而且他们俩想来想去也没想起认识那么一个右手背上有烫伤的人。”
    警员说着,站起身,往无人处走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压低声音回答:
    “至于说刘阳他们得罪过的人,这名单可就有点儿太长了,光那俩夫妻自己琢磨出来恨不得搞死他们一家的,就有十七八个人,而且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个个排除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那肯定弄不完。”
    沈遵原本想从第三个可能性入手,从私人恩怨方面找到最有可能策划这起绑架案的嫌疑人,但听到同事的回答,就知道这路线怕是一时半会儿的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