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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寅时,公主可以再睡一会儿。”
唐如卿醒了便不想再睡,坐着醒了会儿神,屋子里一直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唐如卿才说:“嗯,先下去吧。”
那名宫人这才恭敬地退下了,唐如卿靠在床柱上,觉得脑子空空的。不知为何,知道季秀林和季予安乃是同一个人后,她总觉得这个世界或许并不仅仅是《济世》小说这么简单,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好像一直都存在着,在季秀林的身份揭开后这种联系就更强了些。
“啧,烦!”
唐如卿实在是不擅长动这种脑子,沉闷的心情一直无法纾解,最后烦躁地把脸埋了起来,狠狠地抽了几下被子后才下了床。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很快就进来了,十几个宫人捧着铜盆毛巾木梳衣物鱼贯而入,也难得唐如卿能习惯这么复杂的流程,任由她们给自己洗脸漱口、梳妆打扮。
大早上外面的空气总是清新的,唐如卿深吸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地站在院子里伸懒腰,有宫人恭敬地问她要不要用膳,被唐如卿拒绝了,她想了想问:“有没有剑?”
“剑?”所有宫人满脸疑惑,唐如卿有些无奈,她又不能大早上地在皇宫里跑步,这种行为太诡异了,想来想去还是练剑更正常一点,她总得找件事情发泄一下这无处安放的精力,顺便放空一下脑子。
可除了禁军,宫中哪里有这种东西,禁军中的武器又都是有编制的,也不适合唐如卿。
她听过解释后更忧愁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一天自己叹气的次数赶得上一年了。
既然这宫里事事不顺心,就不能怪她给别人找麻烦了,心情不好的人总会做点让人不舒服的事的。
唐如卿这么想着,大手一挥便向外走:“算了,我还是去给见见太后娘娘吧。”
如果按照周制,岳晞这个王太后的品级自然是比不上嘉懿公主的,但唐如卿可不敢想岳晞给自己“请安”的样子,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还是她亲自来拜访岳晞比较合适。
岳晞因为临朝称制的关系,这会儿还在朝堂上,唐如卿也不及,就在太华殿等着。服侍的宫人一个比一个摸不着头脑,谁也不知道这祖宗怎么今日来了这里,还来得这么早,赶紧派人去通知了岳晞。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岳晞才回来,远远地就说:“今儿这是什么风把嘉懿公主吹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唐如卿笑着回她:“没呢,这不专程来太华殿蹭饭来了吗?”
岳晞被她这话逗笑了,赶紧传膳,又和唐如卿一起坐在了桌边,看了唐如卿一眼才说:“哟,嘉懿公主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昨夜没睡好?可是宫人有哪里服侍不周到?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公主尽管说。”
“那怎么会,我这一趟勉强算得上是回家吧,怎么可能不习惯。”
这话说的就相当不客气了,岳晞的脸色瞬间就僵了一下,唐如卿撑着下巴笑道:“开个玩笑,太后别见怪。”
“呵呵公主说的原也不错,我怎么会生气。”岳晞的笑非常不自然,想必是在王太后的位子上坐得久了,已经忘了有人忤逆的滋味。
早膳很快就流水般地送了上来,样式精致得没得挑,唐如卿一手拿着白玉汤匙慢悠悠地搅弄着冒着热气的白粥,汤匙和碗底并不优雅地撞在一起,发出很轻的碰撞声,反倒是岳晞动作得体,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唐如卿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忽然觉得,太后十分适合这样的日子,雍容华贵,天下所归。”
前四个字还勉强称得上,后四个字却是其心可诛了!
岳晞的动作一顿,慢悠悠地把东西都放下,眯着眼睛看向唐如卿:“公主太抬举我了。”
“我是说真的。”唐如卿也没要汤匙,她把粥拌凉了后直接就着碗喝了一大口才说:“为了太后能早日安心,我忽然想起些事情想告诉你。”
唐如卿“粗俗”的动作看得岳晞皱了一下眉头,她实在难以想象到眼前这乡野村夫一般的人会是血统纯正的公主,真正的天潢贵胄,别人羡慕渴望了一辈子的东西在她眼中好像可以弃如敝屣,这种感觉让岳晞很不舒服。
但她勉强按住了这种情绪,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才说:“公主请说。”
唐如卿便将几个她知道的季寒江埋在京城的据点都说了出来,期间时不时地夹一筷子糕点,样子瞧着随意无比,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所说的话。
但岳晞没把自己的厌恶和怀疑表现出来,等唐如卿都说完,早膳也用的差不多了,她满足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岳晞眨了眨眼睛:“目前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但季家的暗桩流动性很大,太后可要抓紧动作啊。”
这些情报究竟是真是假,得等到验过了才知道。
岳晞应下了,唐如卿便准备告辞,在跨出太华殿的前一刻却又被岳晞叫住了:“公主稍等。”
唐如卿转过身来,一脸疑惑:“还有什么事?”
一个宫人从大殿后面出来,手里捧着个什么东西,上面盖着红布看不。岳晞使了个眼色,那宫人便把东西送到了唐如卿面前。
唐如卿一把揭开那块布,里面放着的是一柄嵌着宝石的长剑,剑鞘可能镀了金,其华丽程度能闪瞎敌人的眼睛。岳晞说:“听闻公主想要一把宝剑,恰巧我这里便有一把,便赠予公主了,也算是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