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
幼金朝着月山川磕了个头:“我们只想离了月家,之后生死与人无尤。”然后转头朝月大富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若是留了我们,指不定哪日我们便发了狂,今日是幼宝拿着菜刀,指不定等你睡着了,我便来个鱼死网破!”
许是幼宝手中的散发着寒光的菜刀太渗人,又或者是幼金的表情太恐怖,月家一众成年人竟然都被吓得心中漏跳了一拍,直觉都觉得幼金说得出便做得到一般。
悲哀啊!好好的一个家非得要折腾散了才是!月山川摇了摇头:“唉,你们家中的事我也不便插手,只一点,不要闹出人命便是!”这事儿无论他站在哪头都不合适,索性就不插手了,毕竟从心底来说,他也更怜惜二房这些孩子多一些,若是这么闹上一闹,将来日子能好过些也是好的。
幼金感激地看了眼月山川:“还请族长爷爷为我们做个见证,我们这便离了月家去。”苏氏几人均默不作声,可互相搂靠在一起的模样也都说明了自己是坚决跟幼金站在一起的态度。
“如今这夜黑风高的,你们离了月家能去哪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月山川终究还是觉得一大家子孤儿寡母离了月家活不下去,还是想拖一拖,让几个小娃娃缓一晚,脑筋能清醒些,这一时冲动做出来的决定,指不定要害了她们一辈子啊!
幼金瞧了瞧外头夜色已深,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苏氏还有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妹妹若是着凉就麻烦了,便点头同意了族长的话:“明日一早,我再去叨扰您老。”
送走了有些忧心忡忡的月山川,月家众人才各自露出不悦。老陈氏倒在炕上吭吭哧哧地哀嚎着,月大富坐在炕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月长禄倒是想教训一下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赔钱货,可看着手里还拿着菜刀的幼宝,便也默默地垂下了头。
幼金示意幼银带着苏氏还有几个小的回去,只留下了幼珠幼宝跟自己在正房。两眼直直地看着月大富:“爷,你若是不想你在县城读书考童生的宝贝金孙出什么幺蛾子,便让我们离了月家,毕竟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您老说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月大富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怎么会知道一百两银子的事?怀疑的目光转向月长禄:“老二?”
月长禄也有些疑惑,他没在这几个赔钱货面前说过此事啊!顶着月大富怀疑的目光,连连摇头否认:“爹,我没说过啊!”
幼金露出一丝讽刺的笑,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要开始狗咬狗了?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儿个已然闹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差这一件了,就是我死我也要拉着你们垫背!一百两银子打了水漂,两个宝贝金孙的前程也没了,或者放我们走,你们自己选吧!”
“那我如何得知,你们离了月家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月大富眼中的阴骘浮现,没想到他这一辈子也算得上顺风顺水,临了竟然栽在几个赔钱货手里,又想到那个算命和尚说的话,如今看来竟是都应验了。
幼金笑着摇摇头:“你没得选择,若是不放我们离去,我明日就先扬的全村都知道,后日那就十里八乡都晓得你们用银子贿赂考官,你若不信,大可试试。”如今她王牌在手,不是月大富想跟自己谈条件就可以谈的。
“你们几个赔钱货白吃白喝我月家这么些年的粮食,想走就能走?哪有这种好事!”倒在炕上的老陈氏见族长不在,一家之主的微风耍横姿态又出来了,可她横了一辈子,哪里能想到终于有一日这几个从小被自己捏在手心的赔钱货竟然敢这般对自己?
“奶,你可想好了,我们姐妹八个,只要有族长在,你能卖得了我们几个?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的宝贝金孙一朝科举高中,那我们可都是月家的小姐了,那嫁妆不得贴更多银子?”幼金自然知道老陈氏的命脉在哪,虐待了她们十几年,又怎么可能甘心给这些最不入她眼的赔钱货倒贴大把银子当嫁妆?
果然,她这话一出,老陈氏立马就闭嘴了,不用想也是不甘心的呀!
可幼金却还不满意:“还有月长禄,你以为你就能逃得了吗?也不瞧瞧自己什么狗样还学人家去娶平妻?大丰律例娶平妻若是原配上衙门告你,可是要跟你的婉娘下大狱的,怎么,你不知道?”
幼金的话仿佛是扔了个大雷进了月家众人中间,娶平妻是要坐牢的?!月长禄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听人说可以娶平妻这么一说,哪里有去细究这些?幼金满意地看到月家人面色都变了几变:“若是二叔下了大狱,那月文涛还能参加科考吗?”
月文涛、月文礼兄弟可以说是月家的希望跟底牌,可如今这张底牌全然已经被幼金紧紧攥在手上,他们哪里还有得回旋?总不能把二房的人全都杀了吧?
月大富如今也是心乱如麻,一家之主都做不出的决定,其他人又能怎么办?一个个地便都只能干瞪眼。过了好一会儿,月大富才沉声道:“我可以答应让你们都跟苏氏走,可你必须给我保证。”保证什么,自然是保证他两个金孙的前程呗!
幼金笑着摇摇头:“爷,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资格跟我谈条件。不过我也可以答应你,只要我们离了月家,从今往后我再不提月家任何事,只一点,将来有何事,你们也不要找我们便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