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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红一开始只是想靠着这个消息从此爬上苏家这艘船,可这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这个厉害的苏幼金将话头给堵死了,除了这个,一下子让她提出个条件来,她还真是想不出该如何才是。
见她犹犹豫豫了许久都不言语,幼金叹了口气,终究是心软了些许,道:“如今夜色已深,你且回去慢慢想吧。”说罢便叫宋叔将人送了出去。
“大姑娘,我瞧着这陈家丫头说的话倒真有板有眼的,这甚子陈老三不会真的胆大包天到来绑架您吧?”送走了陈小红,宋叔才有些担心地问到还坐在花厅里的幼金:“要不咱们报官吧!让官府的人来把他们抓走?”
幼金却是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算抱官也不会有人管的。”她方才并没有错过陈小红眼中对陈老三的恨意,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不过也认为陈小红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想了一会才道:“咱们如今只能见步走一步,好歹如今也知道他的打算了,总能先防备一二。”
事关重大,幼金自然也不会瞒着苏氏,若是为了不让苏氏操心而给家里招来祸事,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果然,幼金的话才说完,苏氏便已经是捧着心口,一脸惊惶无措地看着幼金:“那咱们可怎么办啊?”她已经习惯于跟女儿寻求帮助,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幼金身上了。
“娘以为该如何是好呢?”幼金自然也是发现了的,自打搬到洛河州以后,苏氏从来不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主心骨,事事依靠自己,不过之前是家里事情繁多,幼金也没时间去慢慢引导纠正苏氏这个毛病,现在闲了下来,自然是要开始培养苏氏的独立意识了。
听女儿问自己意见,苏氏也愣住了,她咋知道该咋办?不过看着女儿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苏氏心中闪过一丝窘迫,脸上微微发烫:“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其实这也不能怪苏氏,毕竟她这辈子一直都是依靠着别人过日子,就连离开月家,那也是在幼金这几个孩子的极力怂恿之下才壮着胆子做了这件自己这辈子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幼金微微叹了口气,欲速则不达啊!坐到苏氏身旁为她斟上一杯热水:“如今十有八九陈老三是在打咱们家的主意,咱们家里幼绫幼罗几个年纪都还小,我如今每日都忙着,家里的事还要劳烦您跟玉兰宋婶子多操心一些,看紧了她们。”
说到底幼金还是更担心家里几个小的,若是陈老三真的朝自己出手,自己还能有把握脱离危险,可几个小的呢?她们虽然跟着幼金练了些拳脚功夫,可都是几岁大的孩子,你欺负个同龄人还有希望赢了,可陈老三那些人可都是成年男子,怎么可能打得过?
“嗯!我晓得的!”苏氏用力地点点头,她虽然不能帮到大女儿多少,可也是尽力地不要给她拖后腿。母女俩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幼金才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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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三这几个利欲熏心的,还真就是说干就干的主儿,不过用了两三日就做好了准备,还买了劣质的迷药,指不定到时候派得上用场。
幼金如今是每隔两三日就要到侯家湾那边去转一圈的,陈老三在河东边溜达了好几日,放着精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河对面的苏家,终于把苏幼金出门的大致规律摸清楚了,几个猪朋狗友商量了一番,决定等下回苏幼金再出门的时候就动手。
苏家如今已经有两辆骡车,一辆由韩立驾车,每日负责接送幼银幼珠等人往返洛河州;另一辆则由宋华负责每日接送幼金到处跑。这日,又到了幼金要去侯家湾检查树苗生长情况的日子。
时序已经进入六月,酷暑当空,官道两边鸣蝉聒噪得很,坐在骡车里头的幼金也将帘子都打了起来,早起出门时还特意带了一葫芦在水井里吊了一夜的酸梅汤解暑用。
“大姑娘,如今这天儿越发地热,不过咱们这山上水源都够,倒是都没旱着。”这是苏家雇的五个长工其中年岁最大的侯威,他带着草帽跟在仔细巡查树苗情况的幼金身旁,笑呵呵地说到。这侯威年近四十,在不过豆蔻年华的苏家大姑娘面前,倒也是十分尊敬。
幼金仔细地检查完补苗的生长情况,满意地点点头:“这回补种的苗子都成活得差不多了,上回施肥也才隔了不到半月,肥多了容易烧根,还不用紧着施肥。”苏家乔迁新居后,幼金又补种了两亩刺玫花与桂花,如今都立住了根,长势喜人,幼金倒是十分满意。
从山上转了一大圈后才下来,已经汗流浃背的众人坐在山下搭建的草棚子里头,痛痛快快地喝了几碗水,才算缓过这口劲来。幼金拿着帕子将额头的汗珠一一擦干,说到:“这堆肥的活计可不能耽误,除了已经种上树苗跟葵花苗的地儿,旁的地方也要抓紧堆肥才是,等明年一应都要种上了。”
苏家如今这一百亩的荒山虽然只有四个长工,不过倒也不碍事儿,伺候树苗并不像伺候庄稼那么费劲,四人的主要功夫其实还是在堆肥养地的活计上。听幼金这么说,侯威皱着眉头跟她诉苦道:“大姑娘,倒不是我们堆肥慢,这堆肥要的什么树枝树叶儿的都还好说,只是这粪水难得,咱们村里边儿人家自己都不够用,咱们就是买也是个问题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侯大叔你既这么说了,可有什么主意?”幼金之前也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如今听侯威这么一说,才发现这还真是个火烧眉毛且长远都要考虑的大问题,没有肥料,这一百亩荒地那可真是都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