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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自己是没有相看的经验的,加上幼荷本也不是自己的女儿,若是委屈了她那对韩氏那头也说不过去,竟也同意了幼金与玉兰的说法,真请了幼荷过来商议此事。
可幼荷毕竟是脸皮子薄的小姑娘家,就算以前在定远时她也隐隐知道娘亲在为自己相看人家,可哪里有过这般直白地跟自己商议的?坐在苏氏身边臊红了脸,垂着头嚅嗫道:“但凭伯娘做主便是。”
幼金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事要是靠娘跟幼荷,怕是磋磨上三年五载都没结果了,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不然这样,这两日我找人打听一下这几人的家世背景,人品性情以后,咱们再自己悄悄去相看一番,到时幼荷姐姐相中了哪个,咱们就选哪家如何?”
“我觉着可以,毕竟那些媒人个个都是巧舌如簧的,你就是三分的人儿她也能给你夸出十分来,还是咱们私下找人打探一二好些。”玉兰自己当年也是相看过的,自然都明白这些媒人的套路,十分赞同幼金的想法。
见两人这般说,苏氏与幼荷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幼荷见没她什么事了,早就臊得不行的她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闺房去。
解决了相看的事儿,还有嫁妆的问题。
经过多方打探、相看,最后终于定下了幼荷的亲事。那后生名叫柳卓亭,今年已经十九,家里在洛河州里头开了个面馆,柳卓亭本人则在城里私塾求学,去年春试刚考上童生。
“家境算不得好,面馆虽然开了有些年头了,不过也只是图个温饱罢了,加上那柳家还有两个小女儿,今年才七八岁,幼荷姐姐若是嫁进去,怕是这几年日子也有些艰难。”在幼荷要选择柳家时,幼金认真地说了一番这样的话,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幼金知道幼荷也是娇养着长大的,且性子与利落的韩氏全然不同,是个柔弱性子,若是进了公婆正值盛年,下头还有两个小姑子的家庭,多少还是会有些难过的。
可幼荷却是相中了温文尔雅的柳卓亭:“我只是觉得他甚好......”想起那日在街上瞧见的清朗男儿,幼荷便羞红了脸。
看着自家堂姐一副少女芳心萌动的模样,幼金叹了口气,道:“该说的我也说了,幼荷姐姐你若是坚持,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媒婆上门送好消息时,柳家的女主人秦氏还有些不敢置信地微微长大了嘴:“那苏家同意了?”自家日子不好过,虽然是在洛河州里做着点小买卖,可光是大儿子每年的修束就已经将家中收入的一半儿给耗光了,加上还有两个幼女,秦氏本还以为那苏家是绝不会同意的,没成想这事儿还真成了!
那媒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喜:“我既这般说了,那肯定是苏家点头乐意的,嫂子就安心等着喝媳妇茶才是!”两家既然都有此意,很快就合好了两人的生辰八字,过了明路,好日子定在端午前三日,五月初二。
如今距两家的好日子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虽然苏氏有心大办,可那柳家确实也没多少银钱,幼荷如今每日就在房里绣嫁衣,两家为着两个孩子的婚事都忙得热火朝天的。
四月二十九这日,距离苏、柳两家的大喜之日还有三日,午后,幼金领着两个生脸的人回来,又叫人请了幼荷过来。
见幼荷来了,幼金朝下头站着的两人说到:“往后她便是你们的主子,快去见过幼荷姑娘。”两人微微弯腰称是,齐齐朝着幼荷跪下:“见过幼荷姑娘。”
“这是?”幼荷才到就见到两个女子朝自己跪了下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拉着幼荷坐下后,幼金才给她介绍道:“这年长些的姓葛,年幼些的叫春花,到时跟着你一起到柳家去的。”原来是幼金特意为幼荷选了两个陪嫁的奴仆,年长的不过三十出头,年幼的不过十四五岁,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两人都是相貌及其普通的。
“这如何使得?”一听说是给自己的陪嫁,幼荷便连忙拒绝:“哪有寻常人家嫁女儿还要带奴仆的,怕不是到时候要闹笑话了!”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幼荷还是很感激幼金为自己这般着想。
幼金示意宋婶子将两人带下去安顿好,然后拉着幼荷往后院走,进了幼荷的闺房后两人才各自坐了下来:“幼荷姐姐,那柳家如今日子并不好过,若是没有奴仆,这么一大家子人,你还得每日洗衣做饭,还得伺候公婆,照顾小姑子,未免太辛苦了些!”
幼金拉过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一双手,然后将自己保养了两年多也还是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的手给她看:“你想想以前我在月家时每日做事,不说旁的,就是这双手我已保养了两年,还是粗糙得很,你不心疼你这双手吗?”
见她这般问,幼荷一时间还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自幼是娇养着长大的,虽然家里没有仆人,可外祖母与娘亲都是利落的人,凡事均不用她操心,若是将来真要她操持这些,怕是真有些吃不消吧?
见她这般迟疑,幼金才乘胜追击道:“所以我才给你选了两个人,不说旁的,好歹家里的琐事都能帮着处理了,再者若是在柳家受了委屈,还有人能站在你这边护着你不是?”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幼荷名字的红契:“这是我跟娘给你准备的压箱底的嫁妆,你也一并收好了。”
幼荷也是认字的,展开一看,竟然是洛河州城西外五六里地的十亩良田!如同是个烫手山芋一般,立马塞回了幼金手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十亩良田少说也要七八十两银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