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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该纵着你离京这般久,在外头久了, 心也野了!”当初与白家的婚事确实是临瑜面上无光,正是如此,宋氏才由着他的性子一回离京,没成想却是埋下祸根。见长孙面露愠色,宋氏叹了口气道:“这两个月以来,白家也不好过,你二叔参了白家数次,白家也在圣上面前吃了不少挂落。虽然此事你是受了委屈,可总还要顾着肖家不是?”
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一轮孤月,已然有些醉了的肖临瑜喃喃自语:“总归我只是肖家的棋子罢了!什么家主?什么富贵荣华?不过是一座牢笼罢了......”不过片刻,竟然就倚靠着假山沉沉睡去了。
睡梦中,肖临瑜梦见了自己临离开洛河州的前一晚,披着漫天霞光的少女缓步向自己走来,刹那间的怦然心动。
可惜美梦苦短,良宵难得。在肖临瑜想伸手去拥抱眼前的少女时,却被一阵声音吵醒。原来是家仆见他醉倒在地,也不敢擅自动他,便去请了肖家主母过来。
“不过是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泥腿子,竟也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于氏看着烂醉如泥,丝毫没了分寸的大儿子,不由得有些痛心疾首:“临瑜,你真真是被教坏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让你出京!”于氏想起方才醉倒在地的儿子嘴里喃喃的都是那个小狐狸精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果然贱胚子就是贱胚子!最让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竟然也被勾得连魂儿都没了!
被惊扰了美梦的肖临瑜一睁眼便听到自家母亲已然不顾大家闺秀的规矩,咬牙切齿地骂着远在洛河州的苏家一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离于氏远了些,眉目间的醉意已没了三分,清冷的样子重回脸上:“母亲漏夜前来有何事?”
于氏看他一副疏离的模样,想张嘴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作罢,道:“家仆来报说你醉倒在院子里,我若不来看,还不知道你已经没分寸到这般地步了!”
肖临瑜听到母亲这番言论,搀着假山站了起来,趔趄地作了个揖:“儿子知错了,母亲若无旁事,儿子便先行告退了。”
看着他两颊通红,脚下轻浮,于氏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谨言院中的家仆扶好他:“罢了,夜也深了,你且回去歇下吧。”
肖临瑜微微颔首,也不需要人搀扶,踉踉跄跄地往自己房间回了。只留下一脸愁容的于氏与满院不知所措的家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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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与白家的婚事为何作废无人知晓,不过在肖家上门退亲以后,才貌双全的白家嫡出姑娘白雅儿就匆匆嫁给了许家庶出的儿子。这门亲事结得离奇,不知勾起了多少好事之人的八卦心:“那白家可是清贵之家,族中还有那么些未嫁的女儿,这白雅儿起了这么个下嫁的头,怕是将来白氏一族的姑娘的婚事都有影响了!”
“可不是吗?我听说婚后三朝回门,白雅儿跟那个许家的庶子连白家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赶出来了!白老爷子还说,往后白家再没有白雅儿这个人!怕不是要断绝关系了!”......
种种流言传遍了京城,白家也被肖家在朝堂上揪着不放,就连家中的不少产业也被肖家针对着干,倒赔了不少银子,可谓是处处掣肘。
“老爷,咱们可就雅儿一个女儿,打小娇生惯养的,她哪能受这个苦啊?您再去求求爹吧!”白家主母为着女儿的事不知求了白大人多少回,此事刚出的时候还大受打击,病了好几回,如今入了秋,身子也越发地差,可还是心心念念着被断绝关系的女儿:“她如今只有几个仆妇跟着,那许知桐还是个庶子,若是咱们都不帮衬一二,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啊?”
“帮她?我还要怎么帮她?她自己不顾廉耻做出那种事来,我没打死她就算顾了父女情分了!”白大人心烦得不行,再想到这一切的麻烦都是因为自家那个没有分寸、寡廉鲜耻的女儿引起的,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还要我把整个白家搭进去帮她你才满意是不?”
白家虽说是文人清贵,白大人心里也颇有些瞧不上肖家,可那肖家再怎么不是,总比许家一个八品小官的庶子强不是?再者肖家老二在朝堂中也是颇有些分量,当今圣上对他也是青眼有加,不说旁的,光是肖老二一人只要抓到了把柄,他们整个白家都要赔进去!“我一早就跟你说要好好管教她,你偏给我管教成这般模样,还敢叫我帮衬她!你且死了这条心,若是她还敢上门来,我非叫人把她打出去不可!”
一想到白家因为白雅儿那点丑事搞得上下都乱糟糟的,白大人就气得脸都涨得通红:“当初她敢做出那样的事儿,就该想好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一想到肖家那位长得仪表堂堂的大公子上门退亲时说的那番话,白大人如今都还能气得胡子直翘:“身为女儿家不知何为自重自爱,还让未婚夫婿抓包,这种女儿,我要她何用?”
白大人越说越气,最后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又唤人点了灯去了姨娘房里睡,只留下泪流满面的白家主母在无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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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美梦被惊扰后,肖临瑜再也没梦到洛河州的人和事,一夜无梦到天明。
听到房里传出动静,贴身小厮很快便进来了:“大少爷您起了,老爷传话来,早膳过后要见您。”
坐在床上,锦被还盖在身上,绸缎织成的中衣领口微微敞开,如墨青丝散落开来披在身后,平日里总是衣冠齐整的人,早起时竟也这般颓废,煞是好看。肖临瑜伸手按了按微微有些发疼的脑袋,道:“晓得了,安排人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