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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工人伙食其实比一般乡里人家已经好很多了,隔一日就能尝到荤腥,不过众人听到东家体恤下属,又是给他们放假又是加菜的,那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多谢大姑娘!”
心里有劲儿,手里就更出活了,与大姑娘说完话以后,众人手里的动作就放得更快了,不过片刻又装满了一大桶鳜鱼,那岸边的骡车上已装满了一桶,这桶也满了以后,那驾车的车夫甩着鞭子赶着骡子往城里去了。
自打去岁苏家的藕塘有进益后,洛河州中不少饭馆酒楼都选择了从苏家这边进些鱼,毕竟洛河州中像苏家这般大规模养鱼种藕的只有苏家一家,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有所保证。
幼金干脆就在原苏家香,现如今柳家的杂货铺子边上又买了一个小铺子交由柳家人帮着打理,作为苏家山上地里的出息售卖的代销点。
如今柳家的小面摊也早就收起来不做了,柳老汉夫妇俩另还有柳老汉家的侄子、柳秦氏家的弟弟等四人负责打理两家铺子,每日光是那买鱼、买鸡买鸭、买蔬果的客人都不晓得有多少,更别说大宗买卖了。
幼金也是存了帮幼荷一把的心,是以那铺子的收益以一九分成,每月初分上月的收益给到柳家。可就是一成那一个月少了也能分到二三十两,碰到端午中秋这些重要节日的月份,还能到四五十两!
是以如今柳家的日子越发好过,柳秦氏每日忙进忙出却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得很,对已经生下柳家第三代长孙的儿媳妇幼荷那是更加拿她当亲生女儿看,不,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好,毕竟是因为娶了她自家的日子才能一日千里地好起来呀!
公婆良善,相公与她也恩爱有加,两个小姑子也是乖巧温柔的,至于已经一岁的儿子那更是虎头虎脑,讨人喜欢得不行!加上幼荷自身性子也是大方识礼的,柳家可以说是内外同心,日子怎么不是越过越好呢?
那赶骡车拉着鳜鱼进城的便是柳秦氏的娘家弟弟,自打跟着姐姐家一起做事,他每月少了能分到二两,多了能分到四两银子的工钱!
去岁才跟着大姐做了不到半年就得了将近三十两银子,秦大柱也是豪爽之人,今年一开春就把去岁挣得银钱都拿出来重新盖了一栋又大又漂亮的青砖瓦房,如今在秦家村里,只要说到他秦大柱,那谁不是羡慕的!
想到这里,秦大勇就更加得意了,做事也更尽心尽力,一边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一边小心翼翼地赶着骡车,这两大桶可是售价不菲的鳜鱼,他可不能颠着碰着了,若是卖不出银子,那就亏大了。
秦大勇赶着骡车走后,苏家负责在侯家湾送货的车夫也还在候着,他今日要送五十尾鳜鱼到洛河州的林举人家中去,明日是林家老太爷的六十大寿,林家要大摆宴席,三日前就找到苏家预定了一斤半重的鳜鱼五十尾。
柳家铺子那边只负责长期订货的配送以及日常零售,像这种临时的大宗订单,那都是由侯家湾这边的车夫专职配送到家的,为大户人家的采买也减轻了不少压力。
是以洛河州的大户人家如今只要是办宴席要用到什么食材,大多都是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苏家,毕竟方便嘛!
“这是今春最后一塘鳜鱼,再等下回开塘那便是到秋日里旁边的虾塘了。”侯管事跟在大姑娘身边,事无巨细地禀告。苏家生意越做越大,大姑娘的行程也越来越忙,如今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侯家湾,他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幼金了然地点点头,看完捕捞后又转去看看了莲藕的长势,与专门负责打理藕塘的老张叔说了会子话,后吃过何婶子另做给她的几样清淡的午饭,又在侯家湾这边专门给苏家人留着的房里歇了午觉躲了躲中午还是有些热辣的日头,下午又到地里去看了粮食的情况,直到日暮西垂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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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肖家的女眷们在苏家住了下来以后,于氏与赵氏对自己一家四口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之前是一直无奈于她们一无银钱,二无能力去报答苏家什么。
自打过年时肖临风偷偷前来洛河州,走之前将他身上带的五千两银票全都塞给了于氏,于氏有了银子,妯娌俩的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帮着苏家宴开张以后,于、赵妯娌二人每日得了空就坐在一处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三不五时还自己坐骡车到洛河州去。
起初幼金只以为她们俩是自己闲来无事,想着两人有心思去走走也是好的,哪曾想到两人忙活了一个多月后竟然找上了她。
“婶子您慢些说,您是说您要开书院?”幼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于、赵二人:“两位婶子怎么突然生出这般想法?”
实在不怪她震惊,只是她印象中于、赵二人都擅长管家务是没错,可她们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吗?怎么突然想着要出去开门做生意?还是开女子学院这种惊人的想法?
于氏看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掩唇轻笑了一声,道:“女子学院在京城并不少见,京城富贵人家的未嫁之女大都是要到女子学院读书的,说是读书,其实也是为了拓宽交际圈子,也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选婿,像你临茹姐姐,当年可是她们学院榜首结业的。”
“女子求学本就不比男子,况且不是每户人家都请得起住家女先生,若是咱们办个女学,一来也是提升苏家在洛河州富人圈子中的名望,二则也是生财之道不是?”当初这个想法还是赵氏提出来的,所以她解释起来也是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