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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文生感受到这位最是厉害的堂姐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害臊,干咳了一声,道:“我也只是那日在书院中听到同窗闲话了几句,说什么刘大人与秦大人宴饮,提及尔雅女学,众人皆赞扬刘老夫人女中诸葛,深明大义,又夸刘家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儿那都是好的。”
“还有这么一出?”幼金看着说着说着话就脸红的堂弟,不由得有些想笑,这小孩子还真是容易害羞,道:“那秦夫人若是因为此事找上我,难不成是她又要来当山长不成?”
想到若是这个原因,幼金还真有些想笑,当初自己第一个去请她的时候,她推三阻四的,如今瞧着尔雅女学办起来了,她又想从中分一杯羹,真是什么好事儿都让她占尽了不成?
腹诽归腹诽,可该赴的约还是要赴的。
而秦夫人的目的,确实就是幼金与月文生猜的那般,就是要在尔雅女学中分一杯羹,人家不图利,只图名。幼金也不是死犟的人,自然不会以卵击石拒绝秦夫人,按照秦夫人的意思给安排了监祀一职。
监祀只需在重大节日露面代表书院行祭祀之礼,既满足了秦夫人要在众家贵妇中露面出风头的要求,也不需要她过多关注书院中的实际事务,对于秦夫人这般嫌麻烦的人正好合适。
当然,秦夫人的加入也让尔雅女学的名声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虽然说明是一年只有一次集中招生的时间,不过如今如今才入秋,就已经有不少有钱人家又找于、赵二人,想安排他们家的姑娘也到尔雅女学中读书。
尔雅女学作为洛河州第一女学的地位算是彻底焊死了,哪怕后来也有一些人想要开办女学,不过都没有一个能超过尔雅女学的,这也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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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苏家各项工作都有专人负责,如今外头不仅有黄三爷,苏家还新网罗了一个管事,名叫艾昌的白胖中年男子负责管理苏家宴,艾昌也是个能干的,苏家宴在他的管理下也是蒸蒸日上。幼金也算是彻底闲了下来,就开始张罗幼银的嫁妆。
幼银春日里就已经满十五了,如今已经是秋日里,与韩立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五月十八。
因着韩立无父无母,两人成婚后还是要住在苏家,不过为着小两口的生活隐私,幼金与苏氏商量过后,决定在苏家现在宅子的左边新建一栋三进三出的宅子作为小两口未来的家。
韩氏知道苏家要新建宅子,自己也动了这个心思,这大半年来她经营的胭脂铺子也挣了些银子,便买下了苏家宅子右边的两亩地,与苏家一前一后都开始动工了。
如今的五里桥河西边已经不是五年前苏家人刚来时的那般荒凉渗人,因着三四里外就是水运的码头,是以不少原先住在河东边的人家开始慢慢地往河西官道两边迁移,如今河西边除了苏家的宅子,还有四五户人家都盖了新宅,倒是热闹了不少。
“听我娘说小宁妹子的亲事定了下来,不知定的是哪里的人家?”苏家大门外,牵着几条大狗出来散步的幼金正好碰到了收摊归来的赵春华,两人便在河边站着说了会话。
赵春华如今不像以前那般每日风吹日晒地种地,倒是养白了不少,看着整个人都比几年前年轻了不少,笑道:“定的城西张家村里正家的二儿子,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到时幼金你可一定要来捧场才是。”赵春华笑得开心,想来是对女儿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我也算是看着小宁妹子长大的,就是婶子不请,我也还记着要去给我妹子添妆呢!”幼金笑盈盈地应下了赵春华的邀约,又问了句赵春华孙女儿的情况:“我听说小妮妮最近不大好?我家中还有些滋补的药,一会儿打发人送去给婶子。”
莲花儿今年春末时生下了一个瘦瘦小小的闺女儿,因着莲花儿孕时忧思过度,小妮妮生下来便有些胎里不足,如今都已快半岁了,也总是三不五时地有些不大好。
说到唯一的孙女儿,原还笑着的赵春华脸上的笑也没了,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嚼舌根,只是我这儿媳妇心思总是太重了些,你说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下来不都是疼着宠着孩子的?我们家里谁都高兴,就她一个人不高兴。幼金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小妮妮才五个月不到,就连奶水都没得吃了!我是真不知道这莲花儿是怎么想的!”
幼金听她这般说也不接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插嘴像什么样?便也只是一笑而过,道:“婶子做祖母的,总是要多辛苦些的,我一会儿打发家里人送点子补品过去,婶子看用不用得上才是。”
赵春华看了看如今已经出落得十分好看的幼金,又懂事又体贴,再想想家里那个三不五时就要作妖的儿媳妇,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都是命啊!
两人说了将近一刻钟的话才各自分开,谁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田里,一个身影佝偻在低处,将两人的话一句不差地都听了去。
幼金到家后便叫宋婶子找出了一盒还未开过的品相一般的燕窝另加两根细细的山参装好,然后一起送到何家去了。
送走了宋婶子,回到正厅里打开盒子一看的赵春华顿时愣住了:“这是、燕、燕窝?”本以为只是一般滋补的药材,没曾想到竟然是四盏燕窝另加两根山参!虽然赵氏没有见过真的燕窝,可也听人说好几次,大概也知道这是多珍贵的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