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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皆是凛神细听幼金之言,心中暗暗记下到时答题万不可作花团锦簇的文章,毕竟幼金能寻来这份资料,足以证明她所言非虚。
幼金虽未曾参加过科考,不过也知道科考对学子的重要性,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自然也不多留他们三人:“我这边儿若是再有什么消息就再请你们过来,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我便不耽误你们的时辰了。”
三人自然无不感激,心道苏家大恩,将来等自己出人头地后必须好好报答一二。
至于魏四本就是苏家婿,本得岳家照拂,如今还得了这般金玉良言与密卷,魏四自然对岳家更多了几分感念。
魏二太太知晓儿子有这番机遇,道:“当初是何人怨我要做这门亲事?如今竟只记得感念岳家的好,倒不曾见感念我一二,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不过此话也只是说来挤兑儿子罢了,对如今已有三个多月身孕的幼宝越发地如珠似玉一般。
时间一日一日地过,肖临瑜虽人不在洛河州,可心却没离开过,几乎是隔日就一封信以慰相思之苦,还三不五时就打发人捎带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物回肖家,以做聘礼备用。
于氏看着这回儿子托人带回的一匣至少上百颗珍珠,个个都圆润饱满,光泽莹润,只觉得眉心微微抽动:“这还没入门就这般偏爱,到时真入门了还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顽儿?”
“瞧你说这话,若是叫幼金知晓,人家心里怎么想?”肖海如刚泡完脚从外间进来,便听见妻子坐在榻上抱怨,榻上小几上放着的正是那一匣子珍珠。
坐到于氏身边,将匣子盖子合起来,又为自己倒了杯热茶,道:“临瑜好容易才终于要成家了,你这做娘的不盼着他夫妻和睦,反倒还怪起人来了,这叫人家知道了不得心中又多几分思量?”
肖海如知她这段时日在洛河州的贵妇圈中走动多了,也结识不少官太太,许是心中有些不平衡了,便道:“你只瞧着外头那些大家闺秀好,可你仔细想想当初落难之际那些素日里与你交好的官太太也好,官小姐也好,有一个伸出援手的不?”
于氏被丈夫这般敲打,本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可却又无从开口,思来想去确实觉得是自己想左了,不过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便道:“我只是一句,你便有十句来说我的,可见你与你儿子一样,都是一颗长歪的心。”
“你这话说得越发小性了,那人家到时候入门了不是管你叫娘?我瞧着幼金这孩子就好得很,临瑜自己也喜欢,孩子们的事儿你操心这么多作甚?”肖海如歪在榻上,两眼微闭,叹道:“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世界,我们做长辈的若是插手太多,免不得是要与孩子疏远的,你若是想早日抱上孙子,你就别想那么多才是。”
于氏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不过是听着洛河州一些贵妇的言论,一时也觉得自己儿子如今是郡公,能配得更好的世家千金。也是到此刻听到丈夫这般说,她才想起数年前因着自己插手儿子婚事而与儿子越发疏离这件陈年旧事,便是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肖家那边聘礼丰厚,苏家的嫁妆也不遑多让。
原是苏氏带着幼银珠宝三个闺女儿一起张罗的,不过幼银如今月份渐渐大了,幼宝也才刚满三个月,苏氏都恨不得把两人按在屋子里保胎,哪里肯再让她们来操劳这些?是以都是由她与幼珠另韩氏、黄三爷四人张罗,张罗了小半年,也都差不离了。
“加上这打江南刚运上来的锦缎,还有从南边儿的黄花梨木再要十日到了便都齐了。”黄三爷人面广,那些在洛河州寻不到的物件儿便都由他与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打交道去置办,六月份托人从江南带回的三十匹绸缎以及江南特有的苏绣织物数十样,加上苏氏与韩氏前头已准备好的细棉、夹绸、浣花锦、流光锦等各色料子七十匹,共有一百匹料子。
苏氏点点头,将这笔也记进嫁妆单子中,又道:“如今看来也是差不离了,只是若还缺甚子,三爷你尽管来支银子,咱们务必得给幼金的婚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才是。”
“太太放心,等黄花梨木回到,工匠那边儿我也是寻的洛河州最好的工匠,定会在十一月前赶制出全套的家具来的。”黄三爷哪有不应的?他这些年为苏家做事虽不是卖身,可大姑娘对他也是十足的信任与重用,如今大姑娘与他原先的主子要成婚,他早早就跳了出来要帮着置办嫁妆的,就算苏氏不提,他也是尽心到极致的。
苏氏放下手中的笔,笑道:“我从不知原来办一场嫁妆竟这般折腾人,多得有三爷襄助一二。”幼金也知道自己就快要出嫁,就算家里的生意还可以顾着,不过家中琐事也是要苏氏照管,是以打五月起就开始慢慢将家中的大事小务一样一样交给苏氏,虽说比起于氏这样做了二十几年主母的还差得远,不过也都勉勉强强能对付。
再说幼珠,也是想着长姐出嫁后,幼绫明年也要嫁人了,幼罗跟两个小的也都还小,这便是连一个看家、帮娘亲一二的人都没了,是以虽然心中对徐茂林也是有几分情意却始终不肯点头应下亲事。
苏氏不知其中内情,只道她是性子还未定,又怕她白白蹉跎,错过了与徐茂林的姻缘,好容易幼金的嫁妆置办得差不多了,自然又是找上幼珠一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