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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沉渊显然是话少实干派,面对虞欢的困惑,他并不解释,高冷到一个字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凌息剑剑光如电连在一起,烟蓝色剑气越发浓郁,如同水母在水中舒展开一般,烟蓝色的剑气将整个天罡罗刹阵盖住。
虞欢的手速较慢,灵力画出的梵文落到阵法内后被烟蓝色剑气阻隔,她呆住了。
这时,灵剑的主人飞身而起,灵剑也跟着旋转飞起,发着浅金色光芒的天罡罗刹阵便如被搅碎机搅过一般,化作千万碎片随风而散。
天罡罗刹阵,被毁掉了。
虞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阵法居然真被蔺沉渊给摧毁了,但她没有时间继续震惊,因为阵法毁掉后,被封在下面的恶龙全部冲天而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紧接着张牙舞爪朝四面八方飞离。
追杀楚师弟的正道百家恰好御剑过来,便和四散逃离的恶龙撞个正着,修者们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就不得不先拿起武器对付怨气冲天的恶龙们。
“楚阙宁!你这个魔族妖人!竟毁了天罡罗刹阵释放同族!”
“如此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我们就不该对魔种怀有恻隐之心,应当宁肯错杀也不要放过才是!”
“糟了,这么多恶龙逃出,人间必有浩劫了!”
各大门派的修者边打边开始评论天罡罗刹阵被毁之事,首先呢,自然是不问青红皂白先把锅扣到案发现场唯一一个魔族楚师弟身上,而后再后悔正道不应该对身怀魔种但没有入魔的人心慈手软,最后再担心一下人间的安危。
正道通用思维,不管自己有没有亲眼所见,又或是有没有证据,都先把锅甩给邪魔歪道再说。
龙族天性使然,较之其他族类会更贪色一些,不过比起贪色,它们更大的威胁是降雨。
降雨这件事,仙族有专门的神仙负责,但龙族天生能修水系或火系法术,降雨对它们来说易如反掌,今日它们破阵而出四散逃走,过后势必会报复三界众生。
虞欢怀疑这些修者是不是睁眼瞎,楚师弟明明一直在和恶龙打斗,他们居然还认为是他毁了天罡罗刹阵,个个头上长着脑袋却不用来思考,若真是楚师弟毁了阵法,他此刻为何要斩杀恶龙而不是削死他们?
她真是被气到无语,末了打算制住蔺沉渊,好让他别继续破坏另一个封魔阵。
蔺沉渊悬在半空中,看起来没有继续破坏封魔阵的意思,他持剑看着天际,面无表情,对周遭一切都不感兴趣,偶有恶龙擦身而过,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径直挥剑斩杀。
他到底要做什么?
虞欢很是不解,方要飞身上去,几朵镶金边的乌云从天际沉了下来,定睛一看,云上站满了密密麻麻身着白色盔甲的天兵。
仙族下凡来了,应当是为蓬莱岛上的封魔阵而来。
千年前见过的玉笛仙子也在,地上一年天上一日,人间千年于九重天而言不过是千日罢了,虞欢见她同千年前没什么分别,只是小腹浑圆有了身孕,许是如此,这回她身边还站着个一看就是大人物的男子。
那男子朗声道:“蔺沉渊,你不是正道修者么,何故毁了天罡罗刹阵释放龙族为祸三界?”
此话一出倒是好事,那些睁眼瞎的修者们听到这话就不会把天罡罗刹阵被毁的锅扣到楚师弟头上了。
虞欢微微松口气,旋身飞到楚阙宁身边。
仙族出现后没多久,那些龙族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师姐,你没事吧?”
见她过来,楚阙宁立刻担心不已地查看她身上可有伤势。
虞欢笑着摇头:“我没事,你别怕。”
蔺沉渊一心摧毁天罡罗刹阵,除此之外,并未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她还好,楚师弟倒不太好,他修为太低,体内的魔种纵然威力无穷,但很多时候需借助魔剑缚怨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来,时间一长,心性难免被魔剑腐蚀,属于人的七情六欲渐渐消失,最后只剩残暴和嗜血,变成魔剑操控的傀儡,直至身死魂灭。
千年前的楚魇入魔已久,修为高深,故此能驾驭魔剑不被其反噬,可楚师弟不是楚魇,他现在便遭受着反噬之苦。
楚师弟当下面容狰狞,血肉似被魔剑吸走,只剩一层皮贴在骨架之上,整个人枯槁憔悴毫无血色,双唇乌黑发紫犹如中了剧毒,握着缚怨重剑的手不停颤抖,猩红的双眸中杀意涌动,他咬紧牙关甚是勉强才停下继续挥剑的欲望。
“有些冷……”
楚阙宁不止手在发抖,身体也在颤抖着,他贴近虞欢,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想从她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虞欢忙回抱住他,发现他浑身冰冷后立刻给他渡灵力,一则帮他暖身,二则将他体内暴涨的魔性压回去。
几名修者恰好站在二人附近,看二人旁若无人地相拥不由蹙眉,交头接耳说什么不知廉耻有伤风化云云,还有虞欢的爱慕者哭着说自己真心错付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上她这种与魔为伍的女人……
虞欢暗暗翻个白眼,懒得理会他们这群乌合之众。
“不可!!!”
突地,天上传来一声大喝,紧随其后的是一声让人耳膜发痛的巨响。
地动山摇,飓风从天而降,脚下设阵之地瞬间被夷为平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出,无数黑色烟雾争先恐后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