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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水转过头去,一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嘶哑,“今日,我强行撕开你的面具, 也有些失礼,如此, 便相抵了。以后入了大楚,希望昭亲王能谨记彼此身份,莫要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
说完,镜水不去看他。
而楚离镜也面带苦涩的点了点头。
临离开之前, 他转过头看向了镜水, 似是踌躇了很久,才开口道:“我这样的容貌,你会嫌弃我吗?”
镜水不知他为何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是今日, 她撕开他面具的时候, 表现的太过于惊诧,伤了他的自尊心了吗?
想及此, 镜水急忙摇头,生怕他误会一般,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我相信,如果不是经历了意外,你定然也是一位俊美的男子,只是你的心,不该放在我的身上,我早已经注定是你皇兄的女人。”
是啊,她就要成为他皇兄的女人了……
每每想及此,楚离镜都心痛难忍、悲不自胜。
楚离镜离开了,他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特别想要告诉镜水,他早就与她有过更亲密的事情,然而这种事,终究是楚离镜对不起她,所以,他没有勇气开口。
他也想说,他的容貌没有那么骇人,他被毁容,只是一种伪装,然而,想到了皇兄当年的警告,他亦没有勇气去开口。
他很难想象,若是镜水做了他的嫂子,他该如何面对皇兄,如何面对镜水,如何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上了别人的塌……
冥罗镇的夜,总是阴暗无比,就仿佛此时此刻楚离镜的心,一如既往的难受苦闷。
自然,除了他,还有躺在床上心情复杂的镜水。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她总觉得楚离镜给她非常复杂的感觉。甚至于,若非看到楚离镜那让人惊骇的面孔,她差点就以为,那一日,在冥罗镇的玄衣少年就是楚离镜!
毕竟,楚离镜与大楚皇帝楚离明,是双胞兄弟。
然而,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她宁愿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因为作为和亲公主,聘书已下,大婚的日子已定,她早已没有了选择。
次日,队伍依旧启程。
仿佛冥罗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镜水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楚离镜也从未与镜水有过这样一段纠葛。
漫长的一段路程,足足行了两天两夜,这段期间,楚离镜与镜水再也任何交集。
眼看着到了大楚都城,长陵城门之下。
大楚皇帝楚离明亲自出宫相迎,以表郑重。
离着很远处的距离,镜水便看到了数次在梦中相遇那个面孔。
就是他,就是那日的那个玄衣少年,除了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不相称之外,他的身形,他的轮廓,他的样貌,都与那日的男子,一般无二。
行的近了,镜水由北门城扶下了马车,缓缓行至了他的面前。
而他望着镜水那张端丽冠绝的面孔,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才略有些不自在的先行牵住了镜水的手,“公主一路,可还好吗?”
镜水冲着他微微福礼,“一路都好,多谢皇上出城相迎。”
楚离明爽朗的笑了,笑容和煦,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大婚后,你就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朕唯一的妻子,朕自然要亲自相迎。”
镜水突然笑了,梨涡微现,满目皆是感激之色,“皇上的恩德,镜水铭感五内。”
“夫妻之间,不必说这些。”楚离明先行握住了镜水的手,牵着她,上了楚离明的銮驾。
两个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北门城见镜水那个样子,心中便知镜水对她未来的这个夫君,心中是极其满意的。
思及此,北门城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楚离镜,朗声笑道:“这还是本王第一次来长陵,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楚的皇帝陛下,想不到,你的皇兄一表人才,与吾妹镜水实在是相配的很啊。”
北门城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注意到楚离镜眸中的那一丝落寞。
大婚的日子,定在两日后,这两日,镜水可以直接入住长乐宫。
长乐宫自打先皇后离世之后,便一直空落下来,皇上仁孝,一直命人打扫此地,宫中摆设,一律不得轻动。
直到,镜水要和亲的消息传来,楚离明才命人将其母后生前的东西收拾妥当,重新修葺布置。
镜水入长乐宫的时候,只觉得焕然如新,比之母后的万寿宫还要奢华巍峨。
楚离明见镜水的表情还算是满意,便得意的开口:“这长乐宫,朕可是早早便命人修葺,宫中所有物件,皆是朕亲自选过,不知你可喜欢?”
镜水垂首福礼:“让皇上费心了。”
楚离明扶起了她,缓缓笑道:“你舟车劳顿,许是累了,朕命人备好了膳食,你用过膳之后先休息一日,明日,朕会亲自派宫人与你讲大楚的规矩,以及大婚的流程,免不得要劳苦一日。所以,你今日好好休息,朕先回御书房了。”
镜水一怔,她没有想到,楚离明与她相见之后说的竟都是这些,即便现下,他们身旁无人,他也未提当日在冥罗镇的事情。
镜水心下不免有些失落,不过这样的事情,总不能当面宣之于口,她想着,或许是皇上也不想再提及吧。
左右,两个人即将是夫妻,叙旧的话,以后总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