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疑惑
这语气听来实在是委屈得很。
就像是谁家的孩子在学堂受了委屈,回到家里告状。
不过看到凤栖活蹦乱跳的样子,她还是放下了心,转而又问起当时的情况,凤栖拍了拍胸口,大致将经过讲了一遍,末了又有些后怕,“好在当时你没有意气用事跟我说什么要走一起走之类的话,否则如今我们大概就要被关在什么密室里接受拷打了。”
“我倒确实没想过什么义气不义气,若你当真折进去,我至多会在心里记着你,等寻个什么时机请颜先生出面替你报仇,至于其它的……恕我有心无力。”
“你倒也是绝情。”凤栖一脸受伤的说道,“我真想看看哪一天你会不会非要逞英雄做些断后掩护之类的事儿,到时候若真是如此,我一定记得多替你上一炷香。”
郗昭整了整神色,将话题引回来,“你可知道后来的那些都是什么人?还有……马侃究竟去了哪里?”
凤栖坐到桌边,没有急着回答问题,而是又问了郗昭另外一个问题,“你那位二婶婶如今怎么样了?”她前不久捏着分寸将原本放在郗昭这边的床褥分了些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田氏的帐内,如今算算日子,田氏那边应该有些反应了。
郗昭摇了摇头,“这几日我还不曾看过她,不过看样子应该还没有表现出来,至少……栖梧居那边还算平静,她那边的人也经常往我这边跑,”说到这儿又想起来方才万婆子说的话,也一并讲给凤栖听,“我这位很会做戏的二婶婶又介绍了一位世家公子给我,她身边的那位万妈妈还说,苏宇旷与南家姑娘似乎有些什么。”
“南家姑娘?”凤栖一愣,“是南休南相公他们家?”
“八成是了。”郗昭说,“之前在温府的时候你应该也听到了,这事情不知真假,不过南家姑娘对苏宇旷上心这件事应该是错不了了。”
“你有什么想法?”凤栖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好奇。
“我在想……”郗昭非常认真地看着她,“我这位好会做戏的二婶婶究竟为什么会忽然开始替我张罗人家,她若是一心要弄死我,还费这个劲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到时候死在迎亲的花车里?”
她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避讳,凤栖一把捂了她的嘴,“这话可不是这样乱说的。”
“那有什么。”郗昭满不在乎,“你觉得我如今还会怕这些吗?”
“颜先生不是也说你的身体状况未必就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说不定你这身体多调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如初了呢。”凤栖急得直瞪她,“总之,你往后可再不能说这些话了。”
“好好好……”郗昭垂眸浅笑了一下,“我不说就是。”然后接着方才的话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冒充马侃进来的那人是什么身份?还有……马侃到底去哪里了?”
凤栖摇了摇头,“我能脱身就已经不容易了,这会儿还不能轻易回去探听,温如意那边也只能按兵不动,等风声过了才能重新开展行动,不过我猜……这个人应该不简单,而且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巧。”
“什么事?”郗昭问。
“我看到苏宇旷还有段屏了。”
郗昭在听到苏宇旷这个名字之后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你是在哪里看到他们的?”
“就在隔壁。”凤栖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总觉得他们也与这件事有关,说不定冒充马侃进来的那个人就是苏宇旷派来的。”末了又补了一句,“若真是这样,以苏宇旷的能力,我们怕是要被他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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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两个人倒也算嘴硬,捱到现在依然什么都没说。”
苏宇旷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并没有觉得诧异,“毕竟是做这一行的,若一上来就什么都招了,反倒不可信。”
“那……”项疏又问道,“可要继续?”
“不必。”苏宇旷随手敲了敲杯沿,“苏令羽还没有回来?”
项疏摇了摇头,“若按着以往的经验,怕是早就该回来了,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消息,想必是对方有些难缠。”
“确实是个难缠的。”苏宇旷拿起一只放在桌上的梅花镖,递给项疏,“你看看这个。”
项疏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有些不解,“这是何物?”
“这是她用过的,我确认过了,没什么特别的标记,这个人藏得很深,她与先前那名女子……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一方。”
“这个……”项疏想了想,还是猜测道,“属下也只是听说,曾经有一个名为芳草堂的组织很会用一些女子来完成某些任务,但芳草堂早在二十年前就从江湖上消失了,如今这样……会不会是芳草堂又要卷土重来?”
芳草堂是一个暗杀组织,里面的杀手大多都是女子,而且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苏宇旷皱了皱眉,他想起那个哭起来梨花带雨但又异常的狡猾的女子,她……也会是那样的人吗?
“主子?”项疏没有等到什么吩咐,一抬头就看到苏宇旷失神的模样,诧异的出言询问。
苏宇旷回过神来,“你先下去吧,那两个人……”他想了想,说,“先不要管,将人绑好,饿他们几顿再说,”末了又补了一句,“水可以少给一些。”
项疏觉得,还好他家主子做的是朝廷命官,身上担着维护江山社稷的使命,否则照这样发展下去,就得变成一代枭雄,然后穷途末路自刎在江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脑补出这样一个结局,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充满了正义吧。
又过了不久,苏令羽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就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将人跟丢了,还请主子责罚。”
苏宇旷托腮看他,好半晌才问,“什么时候跟丢的?”
苏令羽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女子狡猾得很,属下……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