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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京五年,京中的闺秀们白音华比柔嘉郡主熟悉多了,哪还用得着她介绍?
在白音华看来,这只是柔嘉郡主变相向她炫耀施压的一种方式了,她贵为郡主,随意伸手一挥就能引来无数追随者,纵使她懒怠出手,也有人为了讨好她而争相对付她所厌恶的人。
白音华温婉有礼地对着柔嘉郡主介绍的姑娘打招呼,暗地冷笑,长平长公主走了五年还有本事回京,她可不像旁人都以为是长平长公主一系受圣人青睐有复起之日了。
就算是她有个得力的儿子呢
白音华乍听柔嘉郡主回京就已经先意识到了危机感,早早便在安王那儿软语打听,要知道,过往长平长公主在宫中仗着先帝宠爱横行一时,连当今圣上因母家不起眼、自身不受宠还被她欺压过。
她还不信了,圣上将长平长公主一家召回京是好意。
这么一想,白音华心底平稳了下来,对着柔嘉郡主天真活泼中时不时带上一句刺耳的话,也只当没听见,若是今儿她只是在言语上暗讽嘲笑,那就好了。
“对了,音华姐姐,我想起来府上有一处澄心湖,里面种满了荷花,眼下正是盛开的时节,团团簇簇得甚是好看,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吧?”
柔嘉郡主兴冲冲的开口,身旁自有想讨好她的轻声应和。
“是啊是啊,此处花香弥漫,十分惬意,但要说夏季,还是应该赏荷的好。”
“郡主想得真是周到。”
白音华眼底一凛,暗暗提升了戒备,在这个声势下又不好反应,只能答应了下来。
却在前往的人流中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她是不担心柔嘉郡主会要她的命,可这青天白日的,就是不小心落水也难免有碍名声,还是小心点好。
……
在白楚这边,原本安静地听着在座的夫人们笑语晏晏地陪着端敏长公主说话,言辞之间不乏恭维之意,还颇有些无趣,等着长平长公主进来,画面一下子就生动热闹起来。
五年前因郑王谋逆一事,长平长公主被迫拿出先帝临终前留给她的金龙玉牌,才勉强护住自己和一双儿女的性命,而后领着女儿灰溜溜地去了苏贵妃原籍平阳。
正是她留下的儿子,周柏轩,到如今成了长平长公主回京的倚仗。
周柏轩是圣上身边羽林军下辖禁卫军的指挥使之一,今年年初时,有多位属国使臣进京朝贡圣上,其中一位使臣却在京城遇害,一时人心惶惶,禁律森严。周泊轩临危受命,不惜以身犯险,最终查清了西北狄国在天黎国中埋伏近十年的细作敌窝,一网打尽,立下大功。
他推拒了圣上的恩赏,只要求接母亲和妹妹接到京城中来。
原本按着周柏轩身份的敏感,一度是无人敢接近的。
但如今既然得了重用,就说明连圣上都不在意了,旁人自然跟着忘怀,转而视他为难得的少年英豪来。
白楚在旁听着众位夫人将周少爷捧得天上有地上无,长平长公主更是志得意满地领受下来,偶尔还往端敏长公主这边递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就顺势上坡,高兴地夸赞起自个儿子怎么出息、怎么孝顺她。
她不由有些好笑,周柏轩有个涉嫌谋反的舅舅,若他真是聪明,就该让母亲妹妹离得越远越是安全,可偏偏把人接进京来,依她看还不如说是皇帝的意思,他既然要重用周柏轩,就不可能让他了无牵挂地在这京中当差。
这么一想,再看长平长公主喜悦神气的模样,就有些别样的趣味了。
白楚漫不经心地想着:白音华那边怎么还没闹出声响来呢?
她奇怪,那边白音华更是奇怪,她处处防备着柔嘉公主,连湖边都不肯靠近,即使柔嘉公主开心地唤她过去,白音华也只小心地看着脚步,生怕底下有什么油迹或者谁突然绊了她一下,就掉进湖里去。
其实安王是有送会武的小丫鬟贴身保护她的,但白音华早早让她去探听柔嘉郡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并没有留在身边。
好不容易得了个习武的人,白音华自然舍不得把她放在明面上让众人记熟了脸,就是要隐藏在黑暗里,才能趁其不备,了无痕迹。
这么小心翼翼地逛了好几圈,白音华觉着面上的笑容都有些维系不住了,总算听着有人前来回禀说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长平长公主特来唤柔嘉郡主过去。
白音华轻轻舒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姑娘歉意称自己要去更衣,随后便来到了僻静处,将安王给她的小丫鬟招了出来,问她可探查到了什么。
这小丫鬟名叫夜莺,面容平凡,身形娇小,一身武艺却甚是不俗,尤其是轻功,在女子中罕见敌手,哪怕这是柔嘉郡主的地盘,主人回归还没三个月的公主府,能多固若金汤?很容易就把柔嘉郡主的计划打探的一清二楚。
很简单,就是下药。
在长平长公主府上的寿宴,想要将下了药的酒水放在特定的人面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白音华眸中泛起冷意,沉吟着听夜莺说完,淡淡出声:“夜莺,若是让你将那杯酒换到别人的席案前,能做到么?”
安王将夜莺送过来的时候就嘱咐了让她视白音华为主,不得有所违抗。
“夜莺遵照大小姐指示。”
“端敏长公主身侧,沈家三少夫人,白楚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