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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玧之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低低笑道:“楚楚,我记得当时你说,嫁给瑜之并非你所愿?”
    白楚一愣,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说起往事来,不在意地回道:“这有什么关系么?”
    沈玧之敛眸淡淡出声:“瑜之与我说,他想要与你做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
    白楚恍然想起沈瑜之上回问他视他为什么身份的话,怪不得那晚小八在她脑海里蹦蹦跳跳地尖叫了一晚上,说沈瑜之对她的好感度升到了70以上,幸福感却起起落落没个准数,但总体呈下降的趋势,幅度还不小。
    原来,是因为这啊……
    白楚垂眸失笑,再看沈玧之,目光说不清是玩味还是期待:“那二哥是怎么说的?”
    “自然不行。”沈玧之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仿佛这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可不能让瑜之占尽先机啊。”
    白楚明眸弯弯,眼底一片净澈:“二哥喜欢我么?”
    在旁人眼中堪称惊世骇俗的言论和举动,在两人言笑晏晏中,轻描淡写而暗流涌动。
    沈玧之坦然地点头:“喜欢。”
    “可是我已经是瑜之的妻子了呀。”
    “那又如何?”沈玧之淡淡反问了一句,
    “如果你不愿是,那就不是。”
    “为什么?”白楚忍不住想问,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是纯粹的好奇,“要是我不喜欢你呢?”
    沈玧之眸光温柔,喟然轻叹:“楚楚,虽然在我内心深处,十分盼望着能得到你的回应,诚然,要是求不得,有求不得的苦痛;有幸得之,也有求得的为难。“
    ”但事实上,与你相比,这一切都不重要。”
    从他深渊般的黑眸中,白楚忽然明白了,他这与其说是示爱,不如说是宣战。
    你喜不喜欢我并不重要,我只是先告诉你,我喜欢你,所以如果想逃的话就逃吧,若是最后逃不过,是我赢了,那么很抱歉,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他倾身上前,握住她放在薄毯上的手,白楚惊讶于他云淡风轻的性子,手心却有这样灼热的暖意。
    沈瑜之垂眸看着她,深眸瞬间广袤似海,平静的表面将所有的汹涌都隐藏了起来,望着她的眼神温和而包容:“楚楚,我会给你机会。”
    所以,最后,不要怪我。
    白楚一向是知道沈玧之是个危险人物,却真真第一次知道直面他这种令人战栗的气势是什么感觉。
    直到双喜端着刚煮好的梨汁银耳羹进屋,见白楚脸色微微泛白,目光怔然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奇怪地唤了声:“少夫人?”
    才将她唤回神来。
    白楚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纤指青葱如玉,指尖缀着淡淡的粉色光泽,即使是在昏暗的室内,也显得白嫩柔软。
    “真是……”她低声呢喃着,唇边缓缓扬起一抹愉悦的笑,转瞬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对着双喜笑道,“正好我渴了,把它端过来吧。”
    ……
    随着时日流逝,一直不见安王那边有什么动静,沈蓉是实在等不了了,却也求助无门,只能找上胡曼柔。
    在她看来,胡曼柔深受老夫人宠爱,若是能让她张口,托老夫人向长公主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定这事情就有转机了呢?
    可胡曼柔费尽心思讨得老夫人欢心,这人情一点一点积累起来可不是为了沈蓉用的,自然不肯。
    沈蓉心机都藏在肚子里,积累了十几年,多少能拿捏住对方的软肋,便说,若是胡曼柔不肯答应她,她就跟胡氏说要提早起程离京。
    到时候,就是老夫人舍不得,没个正当理由,胡曼柔也是不能留下来的。
    她所有的筹谋和心思,都将化为虚无。
    对沈蓉的威胁,胡曼柔自然嗤之以鼻,却忌惮于胡氏,少不得要敷衍她。
    “我说到底就是个外人,若是老夫人依着我的话而去打扰长公主,在长公主眼中,我就是给老夫人进谗言的小人,别说我了,就是你在她心中也得落个汲汲营营的名声。”
    “那怎么办啊?!”
    沈蓉明显是急了,她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安王根本不想要她,
    那么她即使进了安王府,也只能受尽冷落,卑微潦倒,唯一的希望,就是长公主愿意给她些许庇护。
    哪怕只是给她添份嫁妆,旁人也就知道了,对她如何得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
    所以这几天来,沈蓉再着急,也总要抽出时间来去给长公主请安问好,甚至还主动向她请了方嬷嬷老教导规矩。
    态度殷切讨好,细心周到,样样比肩着胡曼柔对老夫人的来。
    可长公主不是沈老夫人,即使沈蓉再努力,长公主也始终是兴致来了才见一见,权拿她当逗趣的小猫小狗,态度漫不经心极了。
    胡曼柔欣赏够了她困兽之斗般的张皇失措,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是外人,总有人是内人。”
    “旁人长公主不在乎,她如今唯一的儿媳在她跟前总有几分颜面的。”
    言下之意,是让沈蓉去找三少夫人求情。
    对这个表嫂,沈蓉十分陌生,她不是没去亲近过,可她比长公主架子还大,说不见连个理由都懒得给,沈蓉觉着白楚是看不起她,觉得屈辱,便再不往她跟前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