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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自嘲的笑了笑,“孤十六岁还在太学读书呢。整日同太傅们纸上谈兵的论国策,讲治国。除却这个太子身份,天下又有谁人知韩霐其人。”
杭心姝听得出太子对陈棠的欣赏,有意讨他欢心。好奇道:“表兄是元熙二年生人?”
“是啊,元熙二年四月十六生人。孤小时候,最欢喜的就是表兄来长春宫。同我讲外面的所见所闻。只可惜表兄不大来京,常年住在涿州。”
杭心姝家在金陵,又是闺阁女子。对京城之事所知甚少,奇道:“越国公府上不在盛京吗。”
“在。”太子并不嫌弃她什么也不懂,耐心道:“老越国公年纪大了,恋乡。不大爱呆在京城,皇上特批恩旨准他还乡。人老寂寞,老越国公回乡前,把陈大人的一子两女全都带回涿州,含饴弄孙去了。”
“陈大人为什么不袭爵啊?”杭心姝觉得很好奇,她虽然对京城之事所知不多。却也知道,父亲品德没有大瑕疵,通常是不会发生越父袭爵这种事的。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良久后他道:“舅舅走了仕途,在文华殿任职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回去袭爵,内阁和礼部的事都得放下了。”
杭心姝越发觉得怪怪的。总疑心太子有什么隐瞒。
陈颉大人的龙凤胎姐姐是当今皇后,越国公一家是开国勋贵。这样的人家,不走荫庇,去考仕途。怪可惜的。
陈家又没几个儿子。
想了想,杭心姝鼓足勇气问:“表兄……真的死了吗?”
这话有点逾越,并不是适宜刚嫁给太子,新婚不足一年的杭心姝。她屏着气,等待着韩霐的答案。希望韩霐可以进一步为她剖析心声。
帐内静了许久,久到杭心姝以为太子都不会回答了。
太子哑然道:“死了。”他道:“我的人和韩霄的人都在场。上法场前,陈家儿郎先进行了一场滴血验亲。表兄死后一年,白骨仍被挖出来。和其沦落教坊司的亲妹妹,又进行了一场白骨验亲。”
杭心姝抱紧太子,将头靠在他胸膛上。她懂了,太子固然有千万手段,楚王也防着这千万手段。
楚王,更害怕死的陈棠有假。
第十章 铜镜
华锦萼被杭心姝明撵暗赶的轰了出去。
回到汀香苑,华锦萼发脾气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只留白果在外面守门,拿剪刀将大公主给他的锦囊拆了。
锦囊内里绣的是简字,拆骨见心。华锦萼很快就拼出楚王殿下的命令。一,观察杭心姝是否有孕。二,调查太子里一个姓霍的人。
简字用的是藏针绣,活口一抽,整个面线都会脱落。
华锦萼一边把锦囊缝回原样,一边绷花,按照大公主的吩咐。绣两个新的。
太子立储,子嗣是大事。太子太子妃大婚两年,杭心姝肚子里都没有消息。楚王殿下为何突然让她关注杭心姝的肚子。
华锦萼想到最近太子府上下动荡不已的传闻。太子要搬回东宫去住了。
太子府本就是当初皇上厌弃韩霐的时候,设在宫外的。一直被朝堂各方视为废太子的先兆。
请废太子的折子如雪花般飘落在元熙帝的御案上时,元熙帝却阴晴不定的降了请废官员的官职,革了俸禄。并没有处罚太子。
连废后无德的折子一并中留。陈皇后幽禁在长春宫,皇上重宠贤德妃。每月初一十五,却还是会去长春宫歇着。
皇上的心思华锦萼实在看不懂。
华锦萼手一顿,皇上三个儿子,鲁王殿下、太子、楚王殿下。如今膝下,没有一个有子的。连个孙女儿都没有。
如果杭心姝有孕,皇上一个高兴,让太子搬回东宫未尝不可能。楚王殿下不会无缘无故让她调查杭心姝的。
华锦萼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不希望杭心姝有孕。她可以杀人,但不想杀一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小孩子。
这让她觉得罪孽深重。
想了再想,华锦萼决定还是先逃避这个她不喜欢的任务。先去调查太子府上姓霍的人。
直接一个个问太蠢,如果她能接下府中中馈就好了。哪怕临时管一个月,府上银钱发放呢。
放银子这种事,姓名年龄都要核验上了才放钱。查一查府上有几个姓霍的,再一个个盘查岂不省力。
楚王殿下也真是,只说姓霍。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概没有提示。
第二天,华锦萼给各方送了一碟点心过去。说是钟粹宫赏的,昨夜回来的晚了,忘了。
杭心姝盯着盘子里的点心,哭笑不得。这华侧妃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吃的这么敏感的东西,也敢打着钟粹宫的名义随便乱送。
吃出个好歹算谁的?
杭心姝想了想,东宫打官司,打到贤德妃和皇后娘娘身上可不是一件美事。派医婆将糕点齐齐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去。
又过了几天,府里放月钱。华锦萼又闹幺蛾子,揪着管事嬷嬷在杭心姝面前哭诉,管事嬷嬷克扣她丫鬟月钱。
杭心姝头痛的看着华锦萼,百般解释:“太子府不会克扣人月钱。这是皇家的体面。”
华锦萼理直气壮,“为什么靳慕兰的丫鬟锦橙每月是二两七钱,周莞菀的大丫鬟也是二两七钱。我是太子侧妃,我的丫鬟怎么和两个良孺一个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