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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些日子想的最多的就是霍承纲。
霍骄抿了抿干燥的唇,低下头不说话。
“害羞了?”霍承纲嗓音低沉捻着十六岁的少女心,像是石碾子碾过。又膈又疼,心脏涨的满满的。
霍承纲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好羞的。你我多日不见,你想我这不很正常吗。”他笑着刮她鼻子,“你又没有念叨什么别的野男人。”
羞赫爆红的脸颊几欲滴血,霍骄迫窘的几近说不出话来。偏霍承纲不依不饶,拉着她的手,把她犯羞当有趣。
霍承纲把霍骄往膝上抱,她手脚并用的朝外挣扎。霍承纲夹住她的腿,男人腿骨铁硬,和霍骄自幼习武的刚硬不一样。是种很微妙的男女之别。
霍骄动了一下,僵在霍承纲怀里,局促不安的捧着茶杯。僵硬的喝了两口水。
霍承纲揽着她的腰,抽走她手中杯子。“骄骄,陪我坐会儿。”他轻轻叹息道。
霍骄感到很危险,极其小声的问道:“你不忙吗?我,我的意思是长春宫现在这么乱,应该有很多人等着你拿主意吧。太子找你怎么办。”
“太子不会找我,在皇后诞子前,事情都不会有什么紧张。”霍承纲炙热的手掌扣住她的腰,笑道:“现在,你、我、小荷只要安心躲起来,不要坏了太子的大计就好。”
霍骄立即站起来道:“我去盯着小荷。”
“你陪我。”
霍承纲态度强硬,神色好笑眼神无奈,“你怕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候,我难不成还会对你做什么不成。”
“谁知道呢,生孩子有快有慢。”
“恩?”霍承纲撩袍跨坐,危险的看着霍骄。
霍骄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生孩子有可能会很快,你做什么都来的及。”
满头大汗,越描越黑。
霍承纲听懂了,仍不疾不徐‘唔’了一声,刮着她侧颊香嫩玉滑的皮肤,逗趣道:“你这小姑娘,脑子能不能干净一点,恩?”
他埋在她颈窝叹息,“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坐会儿。”
这不是时机不对吗。
霍骄讪讪的,刚才在长春宫殿外偷听了一场惊涛骇浪的巨变。转眼计划、操控这一切的霍先生却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依赖着她。怎么看怎么违和。
或许算计亲人,让运筹帷幄的霍先生格外心累吧。
思及到此,霍骄心里一软。放下离开的力量,身体坠在霍承纲怀里。沉沉压着他手臂和大腿。
霍承纲臂弯紧了紧,啧声道:“没想到你在长春宫这几日还吃胖了。”
霍骄捏了捏自己的脸,胖了吗?她怎么没有感觉到。
霍承纲垫在身下的手,呼噜了一把她的臀。“我看肉都长在这了。”说罢,还意有所指,狠狠剜了眼她胸口。
霍骄手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肥肉了。这大概就是心宽体胖的缘故?
因为心尖上没有再沉甸甸压着石头,整个人都放松起来。吃饭都香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霍骄赶紧起身,帮忙去开门。小太监抬头见是霍骄,也不避嫌,行礼道:“霍姑娘,小荷姑娘跑了。我们追到时,她已经失足淹死在湖里了。”
霍骄脑中嗡嗡的,第一反应是楚王的人下手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霍承纲,等着他拿主意。
霍承纲凛然道:“不是我!”他沉声解释道:“我不可能在教你不要杀人之后,自己动手去灭口。”
“骄骄,你信我。等我查清前因后果,我一定给你个解释。”
说罢手指穿过她双耳侧畔,捧着她的小脑袋瓜,在额头印下一吻。“等我片刻,我马上回来。”背影利落,步伐阔大。
“哎……”霍骄只来得及嘟囔一句霍先生,霍承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拐角处。她只好噤了声,摸了摸额头上余温残留的吻。
霍先生太小心翼翼了。
她是信他的。哪怕这一刻被杀的是她,不是小荷。霍骄也会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霍承纲,根本无需他证明什么。
如水的月色下,小荷的尸体被从湖里打捞上来。长春宫侍卫谦卑的低着头,一五一十禀告着前因后果:“……远远的就见她冲过来,鬼鬼祟祟像是再躲什么人似的。等我们的人赶过来时,人已经淹死在湖里。”
霍承纲问道:“你说推她下去的是个跛脚太监?”
“远远只看着他穿太监服。”侍卫斟酌着用词,回答的很谨慎。
霍承纲恍然大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未脱下的太监服。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
陈皇后生的很慢,已经到了次日丑时还没有动静。
元熙帝越来越烦躁,连带着看着大殿外的贤德妃和楚王一家三口都心烦,指了个太监,“轰他们回去。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贤德妃曹玉琢手里握着佛珠,吃了大半夜冷风为陈皇后祈福。小太监不敢原样传话,委婉的前来劝贤德妃。
楚王韩霄冷冷的挡在母妃前面,高声道:“母妃不过是为皇后娘娘祈福。父皇何必如此作为,我看母亲还是不要走的好。就站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省得皇后有了好歹,全都算在我母妃头上!”
一句话说到元熙帝心里去了。
再没有强硬的赶贤德妃等人走。
天蒙蒙亮时,新的稳婆和妇科圣手黎太医提着药箱进了产房。